因为李端马上要回来,连氏要给李端重新收拾一个院子出来,那个媳妇是来领取床帐的。这时管布匹的库房管事上前说道:
“二少奶奶,现在又不断有人来领取东西,这库房清点……”琦玉看了那人一眼,并没有说话,反而是转向裴妈妈:
“裴妈妈,我初来乍到的,不知咱们府里的规矩,这主子没有问话,下人也能直接说话吗?”裴妈妈脸色一僵,狠狠地瞪了那个管事一眼,暗骂她给自己添麻烦,怎么这么没眼色。那个管事也是脸上一红,光想着给琦玉出难题,没想到一着急却忘了规矩。
“回二少奶奶,哪有主子不问,奴婢先问主子的道理。按规矩应该革她一个月银米。”
“算了,第一次我也不追究了。不过往后,还是希望大家都守着规矩。”琦玉环视下面众人,慢慢地说道。然后将那个媳妇嫁到跟前,问清楚她领用的东西,让秋燕详细记下来。
“清点库房的确是一件辛苦的事情,但是为了以后大家少些麻烦,还是现在用心些好。最近领用东西的人少不得也要麻烦一些。领东西的时候,先在我这里写个单子,然后拿上单子再去库房,不管是领用还是交回,这单子上必须有你们和库房管事的手印。最后再将单子交回到我这里。库房里的帐自然还要照常记着,特殊时期大家难免麻烦些,还望担待一下,事情做的好,自会有赏,若是有什么差错,大家面上不好看。”
下面众人听了,不禁腹诽,这两边一按手印,谁也脱不了任何干系,少不得要打起精神做事。裴妈妈听了也有些着急,原想着琦玉一个小姑娘家,管这么大的一个库房,一定毫无头绪,想捏个错儿,那还不是容易至极的事情。可是她这样一弄,竟让不好让人找到破绽,完全将责任压倒了管事的身上,看来还得想其它主意才成。
后面几天,各个库房的人虽然有怨言,但是没有得到连氏的任何指示,因此只能各自清点东西。琦玉每天早上在小花厅上理事,下午抽空就到各个库房里去看看,库房有没有漏雨的,墙上有没有破洞。这样提心吊胆了几日,连氏那边并没有什么行动。当几个管事将账本交给琦玉的时候,她才稍稍松了一口气。
这天早上,琦玉正准备去小花厅,就有人来禀报:
“二少奶奶,不好了,瓷器库房出事了!”琦玉一听,立即站了起来。
“是怎么回事?”
“具体奴婢也不清楚,奴婢只是来报信的。二少奶奶还是请过去看看吧,国公夫人已经过去了。”琦玉心道这该来的终究来了。
当琦玉到库房的时候,连氏已经到了,面色很不好看地站在那里。见了琦玉就有些不耐烦地说道:
“我说侄媳妇儿,这是怎么回事?怎么才交给你几天,就出了这样的事情?真是……”说完还叹息着摇摇头,好像恨铁不成钢似的。琦玉腹诽明明是如了她的意,却还装出如此模样。
“大伯母,容我先问清楚是怎么回事?”
“有什么好问的,肯定是守夜的人玩忽职守,你也太不小心了些。”连氏恨恨地说道。
“而且你知不知道,这打坏的是要给淑妃娘娘的生辰贺礼,如今到哪里再弄一套来?”
“还请大伯母稍稍息怒,我先问问看到底是什么事情,如果是我的错,我愿意去向淑妃娘娘请罪。”琦玉并没有因连氏的态度而惊慌失措,还是平平常常的样子。连氏哼了一声,倒也没有阻拦琦玉。
库房里一片狼藉,地上到处是碎瓷。
“昨夜是谁当班?”琦玉并没有惊慌失措,反而很是镇静地问道。
“回二少奶奶,是她们两个。”施妈妈指着一旁跪着的两个婆子说道。
“怎么回事?”
其中一个较胖的婆子战战兢兢地回道:“回……回二少奶奶,因为夜长,我们几个守夜的通常都会在库房外面的屋子,吃些酒,拉拉闲话,免得犯困误了事。可是谁知道昨天,喝了酒就觉得头晕晕的,醒来一看,库房就出了事情。”
“昨天的酒是哪里来的?”
“是管金银器的冯婆子拿来的。”
“谁是冯婆子?”琦玉沉声问道。只见一个瘦小、干枯的婆子走上前来,
“奴婢是,可是奴婢拿的酒没什么问题呀?”
“我说你拿的酒出了问题吗?”琦玉嗤笑道。那婆子脸色一僵,站在那里不吭声了。
“那桌酒菜呢?”
“我们醒了以后,害怕被人发现,就赶紧收拾了。”那个胖些的婆子说道。
“我说,侄媳妇儿,这会儿东西也没了,查也查不出什么所以然来,当务之急还是看看怎么解决给淑妃娘娘的生辰贺礼吧。”
正在这时,石氏在丫鬟的搀扶下过来了。因为这几日石氏身体有些不太舒服,琦玉就没有把这边的事情告诉她。她一听到信儿,害怕琦玉年纪轻吃了连氏的亏,不顾病体未愈就急急忙忙地赶过来,正好听见连氏这最后一句话,便急急道:
“大嫂,淑妃娘娘的贺礼我们来准备吧,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