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氏心里早有准备,面上却是紧张无比,一叠声吩咐赶紧请大夫。张厚赶紧穿上衣服同着王氏到了梁姨娘院中,白姨娘和秦姨娘也紧随其后。只见院中灯火通明,毕竟事关子息的事情,张厚也顾不上王氏三步并作两步,进到了梁姨娘的房中。梁姨娘躺在床上,面色煞白,由于疼痛出的汗已经将发丝都打湿了,贴在额头上,看上去更加让人心疼。张厚上前握着梁姨娘的手道:
“巧儿你觉得怎么样?”张厚心里焦急,也顾不上场合,只把两人私底下的称呼叫了出来。别人到没有怎么样,只有梁姨娘听了气得眼睛冒火,暗骂梁姨娘狐媚子。
“老爷,卑妾肚子疼,孩子是不是保不住了?”梁姨娘紧攥这张厚的手说道。
“不要胡说,没有的事儿,大夫马上就来了。”
“是呀,妹妹不要担心,一切会好的。”王氏嘴上安慰着,心里却得意终于除去这个小孽种了。
时就听有人禀报,老太太来了。张厚和王氏连忙出迎,暗道不知是谁惊动了老太太。琦玉扶着老太太进到厢房中,张厚指责琦玉:
“你怎么不知深浅,这大晚上朔风寒气的,怎么能让老太太出来?也不知道劝劝!”
“别说了,玉儿劝了我了,是我自己要来的。到底怎么回事,白天我派人来问不是还好好的,一会儿就出事了?”
“儿子现在还不知道,得等大夫来了才知道。”这是外面想起一阵杂乱的脚步声,原来是大夫来了。张厚连忙出了厢房的门,随着大夫进到了正房。看着老太太一脸严肃,王氏不敢说话,只吩咐丫鬟在准备两个炭盆放到厢房来。
“不必忙了,我是来看看,不是来添乱的。自打你回来我想着你要照顾一大家子,就把梁姨娘的事儿接过来,谁知出了这样的事儿。”
“这与母亲何干呢,这怀胎十月的事儿,谁能说个准?”老太太微微侧了下头,眼睛看着王氏说道:
“可是总得有个因由,这胎才会不稳吧。”王氏被盯得心里发毛,嘴上却说
“母亲咱们先别急,还是先等大夫看了再说,说不定没什么事儿虚惊一场呢。”老太太没有再说话。屋子里凝重的气氛,直到张厚的到来才打破。可是张厚也是一脸阴沉,屋里的人都看着他。
“大夫说了,梁姨娘是被人下了分量不轻的药,才会有滑胎的迹象。”
“那孩子?”老太太连忙问道。
“大夫说是先吃付药看看,现在还不确定。”
“这府中看来也不太平呀。”老太太喃喃说道。
“母亲还是先回去歇着吧,这事儿儿子会办的。”张厚劝说道。
“不必,这种害群之马得赶快找出来,免得再害人。若是梁姨娘肚中的孩子有个三长两短,这种有辱门风的事情让我怎么有脸下去见张家的列祖列宗。”张厚见母亲说得严重,也不敢再劝,遂吩咐将梁姨娘的一班丫鬟以及阎妈妈带了上来。
梁姨娘有一个二等丫鬟绿意,两个三等丫鬟桃花和鹊儿,还有两个没等级的小丫鬟喜儿和春儿。屋子里本来地方就不大,这几来了几个人一下子就满了。
老太太清了清嗓子,先问阎妈妈:
“今儿一天梁姨娘都吃了什么。”
“梁姨娘早起吃了一碗安胎药和一碗燕窝粥,中间用了些点心,中午用了一碗参鸡汤,小半碗米饭和一些素菜。晚上姨娘说想吃小馄饨,就吃了一碗。饭后一个时辰左右又喝了安胎药。”老太太听了点点头,
“这些东西是在小厨房里做的还是在大厨房?”
“药并小馄饨都是在小厨房里弄的,其它都是在大厨房里。”这时外面丫鬟回道大太太来了,之间柳氏快步走了进来。
“好好的,这是怎么了?”柳氏进来就问道,张厚忙站起身说道:
“有劳大嫂,这么晚还跑一趟。”
“她来也好,大厨房里有什么事儿,她能脱得了干系。”老夫人说道。
“母亲说的是。”柳氏知道老夫人并不是指责自己,只是表明个一视同仁的态度,随即说道。
“邵妈妈,带着人到大厨房里去看看,有没有什么可疑的东西。”老夫人吩咐自己的陪房,这是老夫人最信任的人之一。邵妈妈答应着带着人下去。
“今儿是谁给梁姨娘煎的药?”
“回老太太话,是喜儿。”阎妈妈答道。
“喜儿,你可知罪?”
“回来太太,奴婢只是煎药,什么也没做呀。”喜儿哭着磕着头。
“老太太,今天老奴看见喜儿煎药的时候打瞌睡,训了她几句,还罚了她三个月月钱,必是她怀恨在心,在药里下了东西。”阎妈妈说道。大家一听果然这个喜儿嫌疑最大,都看向老太太,老太太则沉默不语,似乎在想着什么。
“再不说实话,就送你去见官。”王氏火上浇油地说道。
“既然这样,有什么好废话的,直接拿了我的帖子送到衙门去。”张厚不耐烦地说道。喜儿一听,磕头如捣蒜一般,一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