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氏屏退丫鬟,看了琦玉一眼,说道:
“玉姐儿,今天将你留下来,是与你的终身大事有关,本来这种事儿,自不用说与你知道,但是我毕竟是你继母,还是觉得应该告诉你一声儿,问问你的意思。”
“母亲待女儿的好儿,女儿不敢忘记。”
“我这人就是心善,只是希望你过得好,所以也顾不得规矩了。此人是湖州知府的二公子,弱冠之年,已是考取举人,生得也是眉清目秀,正是良配。这门亲事是由布政使夫人亲自保媒,绝错不了的。我与你父亲已经答应了,你意下如何?对了,那天你们可能也见了,母亲说的没错吧。”王氏说完,按捺不住心中的得意,冷冷看着琦玉。
“女儿知道了。”琦玉低头答道。王氏想着琦玉不由诧异,还以为她一定会大吵大闹,没想到如此平静,大出意料之外,有些奇怪地问道:
“你的意思呢?”
“这样的事儿女儿哪里能够置喙,听父母的话才是本分。”
“即这样,你且下去吧,为这事,我还要忙呢。你父亲留你在这里,也是为了下定的事儿。”
“是,女儿告退。”琦玉仍旧低头答道,王氏心中狐疑地看着琦玉退出了房门。琦玉离开正房,并未回到自己房中,而是径直去了前院。张厚正给张潇讲进京之后的事宜,让伯父尽快安排他进书院读书,莫要荒废。听见小厮禀报琦玉求见,不禁纳闷,都让王氏把事情告诉琦玉,难道有什么不妥?正想着琦玉已经进来了,“扑通”跪在地上,满面泪水,哭道:
“父亲,祖母病重,女儿未尽一点孝心,却要留在这里议亲,这事儿怎么说得过去?女儿自幼随祖母长大,祖母对女儿的恩德,未曾报得万一,怎能在祖母病情危急的时候,只顾着自己。”张厚听罢,说道:
“事急从权,那位黄公子也是千里迢迢来到山东,不日就将返回湖州,若不能把事情定下,那边也不好交代!”
“要把姐姐说给哪位黄公子?”一旁的张潇问道。
“是湖州知府的二公子?”
“是那个家伙,怎么能把姐姐说给那样的人,一看就不是什么正经人。”
“胡说!读书人岂能妄语!”
“父亲是真的,那个黄公子出母亲院门的时候碰到了大姐姐和二位妹妹,那眼睛直往二妹妹身上看,连旁边的他的表兄杨公子都看不下去。”
“住嘴,你且退下!”张厚脸上挂不住了,怒道。张潇一看,见父亲发了怒,遂不敢多言,退出书房。琦玉听了,脸上挂着一丝冷笑看着张厚。张厚也有些心虚,咳咳两声道:
“别听潇儿胡说。”
“那日之事,女儿亲眼所见,弟弟并未妄言。只不知父亲为何要将女儿嫁与这样一个人,与我们张家有何关系?”
“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你一个女儿家学得规矩在哪里?”
“女儿今日来找父亲,已经是没规矩的事儿,只是想知道明知那样一个不靠谱的人,为何父亲还要做成这样的亲事?”
“大胆,这话也是你说的?这门亲事,自有为父考虑不必多言!”
“父亲,女儿只问父亲一句,可是想嫁女儿嫁出一个仇人?”
“什么?”
“若父亲执意要将女儿嫁给那个混人,那女儿就倾一生之力与张家为敌!”
“你这个臭丫头,你敢?”张厚气得话都说不出来了。正在这时,听见外面小厮禀报。
“老爷,梁姨娘肚子疼!”张厚在气头上,听到此言,大为紧张,看了琦玉一眼,说道:
“你且等着!”说完离开了书房,去看梁姨娘。张厚虽然已经有了几个孩子,但是血脉的延续总是令人高兴的,因此一听梁姨娘肚子疼,大为紧张,只是刚才琦玉的质问使得他甚为恼怒,在进入梁姨娘姨娘房中时,面上还有几分不快。这时王氏等人听到信儿也早来房中看视,看见张厚进来,连忙上前说道:
“老爷勿急,已经请了大夫。”
“嗯,怎么回事儿。”
“妾身也不知道,刚才正在打点要出门的东西,小丫头就来报说梁姨娘不舒服。”张厚听罢走到梁姨娘身边,看见她脸色惨白,显是疼得紧儿,不禁大为心疼。
“觉得怎么样了?”梁姨娘说道:
“卑妾,卑妾疼得紧儿。”张厚急说道:
“这大夫怎么还不来?”正说话间,大夫来了,丫鬟忙放下帐子,只露出梁姨娘的手,大夫诊了一会儿,心中诧异这脉象平稳,并没有什么不妥,但他也是个乖觉的人,知道这后宅的事儿不好说。于是嘴上说道:
“脉倒还好,没什么大不妥,估计是怀胎的时间不长,有些不稳,卧床休息即可。”
张厚不放心,央大夫再开些安胎药,大夫无法只得去写方子,心中腹诽这些达官贵人,没事儿也要找几件,好好的非要吃什么安胎药。王氏在一边看见张厚对梁姨娘的关心,心中早已看不下去了,这时借机说道:
“老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