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参将的话,如道天雷直接落砸于殿堂之内,便是人人在闻了这一语后无不惊楞于殿中,便只有事先已闻此事的璃清与秦尚书方才显得淡然。已是叫左参将这一语惊得有些失了态,便是坐于那殿堂之上瞧思些许,郑皇后这才厉道。
“放肆,这后宫妃嫔可是汝等这罪臣可胡言告诬。”一个随了谋叛之人的罪臣,竟是私逃矿役入京状告当朝后妃,这样的事实在荒唐,也怪不得郑皇后这般怒斥,已是因为这荒唐之事而觉荒谬,当是呵斥之后随即起了身,郑皇后欠礼禀道:“陛下,这罪臣的话实在荒谬,依了臣妾所言,此语不过是罪臣的诬告之语,实在不当入了陛下的耳。”
便是觉得此话乃是诬告,故而郑皇后觉了左参将之语也是不用听了,当是求了旨将这告诬之人押解下去,交予刑部处置。郑皇后这样相禀并无过错,只是闻了其言后,丽德妃却是一旁笑着说道。
“皇后娘娘也是太心急了,这罪臣还未道明所告何事,娘娘便是断言他属诬告,这不是有些过急了?”便是话落当是见郑皇后移眸看了过来,而后说道:“德妃妹妹此言差矣,本宫不过就事论事罢了,这人乃是当诛罪之人,陛下开恩才留了他一条活路。殊不知他不觉叩恩竟是私逃矿役,如今更是入殿胡乱诬告,意指贤妃妹妹。贤妃妹妹入宫多年,乃是尽心侍奉陛下,可是这罪臣却诬告贤妃妹妹乃是奸人,蒙蔽陛下,这不是秽语是什么?莫不是德妃妹妹觉得此人这诬告之语乃实,疑了贤妃妹妹不成。”
丽德妃不过是笑叹她言得太急,却不曾叫郑皇后好一番训斥,倒是听了更像是她的不对,当下那心中也是不悦得紧,连着面色也是略沉几分。半眯饧着眸看着郑皇后,丽德妃沉语说道:“是妹妹我此言差矣,还是皇后言操过急?陛下那儿都未开口,皇后倒是急着替陛下做了决断。莫不是这延英殿上皇后娘娘也是可做主的。再说了,那左参将话都还没说呢,皇后便是一语断了定,莫不算草芥断案。”
最后那几个字语可就重了,可叫郑皇后难看了面色。便是不好再回什么,只能欠身请了罪道言自己并无那意。丽德妃素来皆是个厉害之人,便是皇后贵于一国之母又如何,总归还是有时硬不过她,当下也只能收语默了。也是见郑皇后与丽德妃先一步起了争执,当即林淑妃便是开了口缓道。
“德妃妹妹说得无错,这状告之语也当是该待其道了才知是否诬告之语,不过皇后娘娘所言也当是,贤妃妹妹毕竟是陛下的妃子,无端就这样叫一个罪臣当庭指告。实在有损皇室颜面。”
林淑妃话最是中肯,也最是切和,倒是叫丽德妃接了语说道:“淑妃倒是能道,这左右的对都叫你说了。”因了重罚苏蝶之事,丽德妃现在瞧着林淑妃仍是觉了不顺心,便是语上回顶一句也属常人,却也未叫林淑妃入了心,只是看了她略点了头算是应了她此番言语。
这儿的一后双妃为了左参将控告之事各起各意,而那儿被控之人却是无着声,便是从看清这人的容貌后。候贤妃的面色便一直惨白无血,难看得紧。当那一后双妃还在为了皇室颜面各道其言时,候贤妃心里却是清明的。
她知道左参将此次出现究竟为了何事,他又为了何事来指控自己。因为心中明白,故而候贤妃才会惊得都慌了阵脚。她明记得南王谋逆之罪定后左参将在押解边境时便已命了人途中截杀,可是这当是成了刀下亡魂的人?此事为何又出现在殿堂之上,还是来质控自己。
候贤妃思不明缘由,她只知心中慌乱不平,惶恐不安必是当然。而这惶恐不安之下候贤妃还是明白,无论如何定不能让左参将开口,绝对不能让他有那个机会开口。便是心中直念着这一句话,那白着面色已乱心神的候贤妃起身跪道:“陛下,臣妾冤枉。”
便是见候贤妃跪下道言,璃清这才移眸看着她,随后说道:“爱妃可是为了何事觉了自己冤枉。”反询之语叫人觉得甚怪,不过因左参将的出现已乱了心神的候贤妃却是无心去思这些,当是回道:“这叛逆之罪的恶臣竟诬告臣妾蒙蔽陛下,乃是祸害陛下的奸人,这不是诬告是什么。臣妾知自己才疏学浅,件件事事都是比不得皇后娘娘以及几位姐姐,便是连着那新入宫的妹妹们也是比不得的。不过臣妾自视真心待这陛下,于陛下绝无半分不忠之心,心心念念皆是陛下的事。这恶臣的蒙蔽二字,臣妾担不起。”
便是语中已带了委屈诉求之意,候贤妃深觉自己冤枉,便是跪于一旁见着贤妃泫泪诉求,左参将直接出声怒道:“你这恶妃,做下那样欺君罔上的恶事,你竟还有脸说心心念念记挂的皆是陛下。再说这样的话,难不成你心里头就不觉了愧,入夜沉眠时你就没看到那双眼在暗处看着你。”
早就听闻最毒妇人心,却未曾想一个人的心能够狠成这般,犯下那般歹恶之事竟然还有脸在这儿诉着冤屈,到像是有人恶意诬告一般。左参将已经怒积于心,便是忍不住出口而言,不过候贤妃乃是朝堂后妃,于身份上候贤妃乃是君,而那左参将不过是个受苦劳役的罪臣,方才的那一番言语足够叫左参将死上万次。
最是见不得宫中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