灯宴之上最终是淑妃拔得头筹,淑妃本是老尚书家的女儿,自幼便也是个绝顶聪明的人儿,这灯谜自当是难不住她,得了头筹本是那意料之中的事,而这榜眼便是郑贵妃了,虽只是位居第二,不过差得也不多。倒是那秦疏酒竟是一题都未答出,倒是叫璃清有些诧异,当下便问了缘由,而从秦疏酒那儿得到的回复便是她不擅长猜谜。
此话惹得璃清龙心大悦,大赞她乃心思纯善之人,因为只有那心思纯善之人方才拐不了那么多道弯,猜不出这灯谜后的答案。
陛下这一赞可叫秦疏酒受了宠,当下便是叩谢,只是这样宠溺之话可叫有人听了心里头不是滋味,却是在一旁略酸说道:“看来陛下甚是喜欢窈宝林,连这纯善二字都说了,以往臣妾猜不出这灯谜字谜陛下可是说臣妾乃蠢笨之人,怎么到了窈宝林这儿却成了纯善,陛下这心可是偏的。”
如此委屈娇道的便也只有那候贤妃,酸涩娇嗔之意倒也明显,直接叫璃清无奈一笑随后说道:“朕何尝说过你是蠢笨之人?”候贤妃应道:“陛下虽然未说得那样直白,不过当时却有此意,臣妾现在这心里头可是不依呢。”
四妃当中当属这候贤妃最喜这娇嗔之势,也是她生得柔美并且懂得分寸,方才每每都不叫璃清动怒反而还甚是欢喜。朝堂之上璃清惯是个杀伐决断之人,不过进了这后宫就算在如何刚硬的心便也得叫这后宫的妃嫔练成了绕指柔。也是在这候贤妃的一番娇嗔之下,璃清最终是败了,方说道。
“朕实在是拿你没辙,若不然这头筹也算你一个如何?”
“陛下说的可是真的。”有了头筹便是欢喜的,候贤妃当即就笑了,倒是有人见了此时心中免不得不悦起来,在那一旁幽幽说道:“贤妃妹妹这头筹拿得还真是不费吹灰之力,陛下,若是这样这头筹还有何意义?”此话是那丽德妃道出,她最是看不惯贤妃的娇嗔以及柔弱,这一点倒是同苏蝶瞧不上候才人是一样的。
丽德妃这话可就有呛人之意,当下候贤妃的面上也有些挂不住了,微微沉了眸看着德妃随后笑道:“姐姐,妹妹无才无德的,这头筹也是一年都未拿过一次,每次都见淑妃姐姐夺了头筹这心里头痒痒的,倒是难得盼了陛下赏了这一回,姐姐这般一说到叫妹妹不好意思拿了。”说完之后便看着璃清,贤妃复又说道:“陛下,你可是赏了臣妾的,可不能因为德妃姐姐的一番话就收了回去。妹妹可不像德妃姐姐,德妃姐姐素来对这些不甚上心也没啥兴致,就算年年答不上几道题也是不打紧的,不过臣妾可是喜欢得紧,陛下可不是食言啊。”
这话也是一语双关得紧,倒是也顺道的讽刺了德妃空有一身武学却没有女儿家该有的内涵修养,灯谜年年乃是四妃之末的她,自当是面色青了。直接横了眼瞪了过去,倒也是不在乎璃清人便坐于那儿,倒是郑贵妃瞧了气氛有些不对,急忙说道。
“陛下您也真是的,今年的头筹可是淑妃妹妹摘下的,这要赏贤妃妹妹头筹也得先问问淑妃妹妹不是,若不然她这头筹拿得岂不是憋屈。”
郑贵妃这话也算是缓和了,当下璃清便看向淑妃随后问道:“那爱妃是怎个意思?”淑妃答道:“臣妾对这头筹并未太大的兴趣,若是贤妃妹妹喜欢便送与她吧。”
淑妃倒也大度,那头筹的赏赐可是塞域难寻的琉璃珠,她倒是说给人便给人了,而那贤妃也是乐得承了这份大度,见淑妃开了口,她便接下了璃清的赏赐。
灯宴也算是告了一段落,历来皆是淑妃拔得头筹今年也是无例外的,只不过今年这头筹之下的奖励却赠给了候贤妃,倒也叫人意外了。
灯宴已散,重臣们自当也是离了宫,今日所见倒也如秦疏酒先前所想一般,那些她记了多年的人一一成了今日位高权重之人。权势之下享不尽的荣华富贵,更是叫她瞧得心绪不定,抬了手轻抚身侧开得正艳的朱梅,只听“咔”的一声,那梅干竟然叫秦疏酒折断了。
这一声叫南枝惊的,当即便查看起秦疏酒的手来,生怕她不慎伤了自己,在未瞧见伤口之后南枝方才说道:“姐姐,不是您说的吗?切莫冲动。”
“我没有冲动,只是想记得在清一些。”有些事情若是记得不够深,可是会忘的,将手抽了回来,弯下腰捡起方才折断落入地下的梅枝,上头的花就算砸落在地上也仍旧娇艳无比,朵朵绽开,只不过那梅干之上的雪却已散落,只留下那空荡荡的一枝梅。
在那梅举在手中细细端看,半晌之后秦疏酒方才说道:“这雪覆在干上远远瞧得好似非常的稳妥,不过看上去再如何的稳妥终归也是敌不过这一折一荡啊。”奇妙的言语叫南枝沉默,不过默过之后她却回道:“自然,不管瞧着多么牢固,它始终都是只覆着,这样的东西最是不稳妥了。”秦疏酒笑道:“说得倒也精巧。”正笑看这一只断梅时,南枝却偶听到一些细碎的声音,当即便示了警,而秦疏酒也立即收声随后两人朝着那声源处轻挪了过去。
冬日之下万物本是凋零,除了那覆了雪的山石以及那寒风之下还矗立的松柏跟凛梅之外,并无其他。这细碎的说话声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