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大爷眸光一闪,意味深长地笑道:“依我看,阿姝将来会是个有大福气的。五弟生了这么一个好女儿,以后也少不得要飞黄腾达了。”
这话不是暗示,根本就是明示了。
如果凌静姝嫁给了太孙,将来太孙成了太子做了皇上,凌五爷可就是正经的皇亲国戚了。可不就是飞黄腾达了吗?
凌五爷被说的蠢蠢欲动,一想到凌静姝身患怪病的事,又忍不住皱起了眉头,低声道:“大哥,你的意思我明白。可阿姝的病……也实在是个麻烦。除非是治好了,不然根本无法谈婚论嫁。”
不然,他也不用千里迢迢地跑到京城来。
是啊!凌静姝的病症确实是个棘手的问题。
凌大爷也皱了皱眉,很快又舒展开来:“京城名医众多,有不少擅长医治疑难杂症。暗中请些名医到府里来,或许很快就能治好阿姝的病症了。”
顿了顿,又语重心长地说道:“五弟,我这个做大伯的,一心盼着阿姝飞上高枝过上好日子。不过,这到底是她的终身大事,我做不得主。你是阿姝的父亲,事关阿姝的终生幸福,你可得早日拿定主意才好。”
凌五爷心里一团火热,想也不想地点头。
儿女亲事,当然要听从父母之命了。
就在此刻,蒋氏等人簇拥着凌静姝进了内堂。
虽然父女感情淡漠,不过,到底几个月没见了。凌五爷此时见了女儿,心中也颇为高兴,主动站了起来,喊了声:“阿姝!”
凌静姝抬眼看了过来,脸上却没多少激动欢容,裣衽行礼:“女儿见过父亲。这一路奔波,耗费月余之久,父亲着实辛苦了。”
算不上失礼。但是也绝对没什么亲热高兴之意。仔细品味,话里还透着一丝似有若无的讥讽意味。
仿佛是一盆冷水浇了过来。
凌五爷笑容顿时僵住了,眼中闪过一丝恼怒,声音也变得硬邦邦的:“我一路行船坐车。今日刚到京城,确实劳累不堪。一直撑着没去休息,就是为了等你回来。”
语气里隐隐有些指责的意思。
凌静姝神色不变,淡淡应道:“若是知道父亲今日会到京城,我一定会婉言拒绝婕妤娘娘的召见。在府里等着父亲了。”
凌五爷面色一变,怒气顿时涌上心头,寒声道:“凌静姝,你就是这么和我这个父亲说话的吗?你的闺仪礼貌都学到哪儿去了?别以为攀上了宫里的娘娘我就不敢教训你了!”
凌静姝扯了扯唇角,:“父亲这么说,女儿倒是真的惶恐了。如果父亲不高兴,女儿日后再不随意出门,每日待在府里就是了。”
凌五爷被堵的胸口发闷。
凌静姝有这份机缘入了贵人的眼,对凌家来说可是好事。他还盼着凌静姝多去太子府几回,最好是和太孙殿下培养出深厚的感情来。然后一切水到渠成……在这样的情况下,他怎么会勒令凌静姝待在闺阁里。
凌静姝似看透了凌五爷的心思,眼里讥讽之意更浓。
……
父女两个久别重逢,没有亲切的嘘寒问暖,反而冷言冷语闹的十分尴尬。
众人面面相觑,各怀心思。
孙氏咳嗽一声,打起了圆场:“五弟长途奔波,到了府里还没安置休息,阿姝也刚从宫里回来,此时也是又倦又乏。不如先各自休息片刻。到了晚上举行家宴时,再一叙天伦如何?”
凌大爷也出言附和:“来日方长,说话也不急在一时。”
凌五爷按捺下心里的怒气,面无表情地应下了。
看着凌五爷气的七窍冒烟还不得不强自忍耐的样子。凌静姝心里憋了半天的闷气一扫而空。笑着和众人道了别,便回了闺房。
凌霄一脸小心翼翼地跟了进来。想说什么,又忍下了。
凌静姝一回头,见凌霄欲言又止的神情,不由得放柔了表情:“阿霄,你是不是想问我。为什么一见面就让父亲难堪?”
凌霄老实地点了点头:“是,父亲虽然有诸多不是,到底还是我们两个的父亲。又特意从定州赶到京城来,对他太过冷淡了,岂不是伤了他的心。”
凌霄不知道前世发生过的一切,对凌五爷这个亲爹难免还存着些孺慕之情。
“阿霄,你知道父亲为什么要到京城来吗?”
凌静姝的脸上没什么表情,声音也比平日冷了几分:“我陪着你到京城来治眼疾,他舍不得定州的安逸,没有跟着一起来。现在肯来,是因为大伯父写了家书回定州,告诉父亲太孙对我有意。父亲到京城来,打算做主定下我的亲事,攀上太子府这棵参天大树。然后凌家就能一跃成为皇室姻亲,光耀门庭。”
“这样的父亲,你觉得还值得我赤诚相待吗?”
凌霄一脸震惊,清秀白皙的脸孔渐渐染上了怒意:“怪不得今日见了面之后,父亲一直问我们姐弟结识太孙殿下的经过,还反复追问太孙殿下和你相见时的情形。原来他是打着这样的主意……”
这就是他们姐弟的亲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