瘸子口中的蛮夷,是大周人对塞外民族的统称。
突厥契丹回鹘靺鞨等塞外民族,生活在塞外苦寒之地。以游牧为主,民风彪悍。尤其是突厥人,拥有大批牧民和战马,人人擅长齐射,即使是妇人,也上马能战。已经成了塞外民族里的霸主。
突厥人犹如被隔在栅栏外的狼群,虎视眈眈地觊觎着富饶的大周中原。近年来时常有骚扰边关之举。可是大周以武力建朝,国力强盛,短期之内根本无法撼动大周的根基。
突厥的部落首领里,不乏仰慕中原文化的。大周朝的丝绸茶叶瓷器精盐乃至是笔墨纸张,只要能打通关节运到关外,都能卖出天价。
商人逐利是天性,这其中的巨额利润实在令人动心。哪怕是被捉住了就会被以通敌罪砍头,也挡不住走私商业的兴盛。
而这其中,利润最高的莫过于走私人口。
这是说的比较好听的。说的直白一点,就是拐卖容貌美丽的少年男女,卖给突厥人里有钱有势的首领。
普通的平民少女卖不出高价,胆子大的,便将心思动到了官宦千金的身上。
出身良好的官宦千金,既美貌又读书识字,还有擅长抚琴吹笛吟诗作画的。抓上一个这样的走私发卖出去,所获的利润自然是极大的。
当然了,胆敢对官宦千金下手的,也绝不是普通匪徒。
瘸子刀疤二当家这伙匪徒,便是其中胆子最大也最猖獗的一伙凶徒。
大当家隐身幕后,负责“走私销赃”。二当家将大半人手分散在各处,寻找合适的目标伺机下手。
所谓合适的目标,便是气质出众容貌绝色的大家闺秀。这样的目标可遇不可求。有时候几个月也遇不上一个。有时候遇上了,也得权衡掂量着动手的难易度。
能坐官船的,都是官宦家眷,有不少家丁护卫。一个不慎,不但掳不走人,还会惹来杀身之祸。
“那艘官船上有多少家丁护卫?”二当家收敛了不耐,追根问底:“看着身手如何?船上有多少船夫?”
瘸子想了想答道:“这么大的官船,上面大概会有十几个船夫。下船的家丁约有十一二个,估摸着船上还有几个。这些家丁走路时下盘颇稳,颇为健壮,看着身手不错。”
刀疤脸听着皱起了眉头:“二当家,听瘸子这么一说,这艘官船上的人官职应该不低,我们抢这样的官船风险着实大了些......”
瘸子嗤之以鼻,迅速地打断了刀疤脸:“我们干的就是刀头舔血的勾当,哪有不冒风险的。再说了,我们抢过的当官的也不是第一回了。这些做官的看着威风,真遇到刀枪就变成软蛋了。我们又不取人性命,也不抢金银,只抢两个人走。他们只会以是哪个仇家来寻仇,再说了,被抢走的是未嫁少女,他们根本不愿报官,也不敢声张。最后还不是只能吃哑巴亏。”
待字闺中的女儿被歹徒抢走,这种事谁敢宣扬?
一旦传出去,女子的清誉就全被毁了。就算侥幸有找回来的一天,这辈子也休想再嫁人了。还会令家门蒙羞。
出于这层顾虑,遭遇了这等惨事的官员大多是事后派人暗中找寻女儿的下落。找上一两年,实在无望了,便忍痛对外宣布女儿病亡。
这也正是匪徒们行凶的巧妙之处。一不杀人,二不抢金银珠宝,只掳走美貌少女。这样闷声发大财,还不用担心会惹来官兵追杀。
刀疤脸被瘸子抢白,心中有些不快,哼了一声:“我们平日抢的都是那些品级低的县令推官之类的,这次听你说的,那可是上等官船。能乘坐这种官船的,至少也是四品以上的官员。这样不管不顾的动手,就不怕遇到扎手的硬点子?”
瘸子和刀疤脸争吵不休。
二当家皱起眉头,一双三角眼闪出凶芒,怒喝一声:“行了,都给老子闭嘴。到底值不值得冒险动手,等老子亲自看一眼再说。”
......
凌霄进了卖文房四宝的铺子之后,摸摸这样,再摸摸那样,一脸雀跃欢喜。
一旁的店铺伙计伺候的十分殷勤,滔滔不绝地介绍着店铺里的纸墨砚台。
自从出了定州城之后,凌静姝也一改往日的阴郁沉闷,唇角微微扬起,声音柔雅:“阿霄,你若是喜欢,就都买一些。”
铺子里的客人和伙计,听到这般悦耳动听的声音,忍不住偷偷看了过来。心中暗暗幻想着轻纱下的真容,一阵阵心荡神驰。
凌霄略一犹豫,却又舍不得了:“还是少买些吧!”
上好的笔墨纸砚价格都颇为不菲。
阿姝身上带的银子是留着治病用的,还是省一些的好。
凌静姝见他这副模样,又是心疼又是好笑:“既是喜欢,就都买了。我们也不缺这一点银子。”
凌老太太和凌五爷俱都慷慨解囊,她身边带的银子,足够姐弟两个花用了。
在铺子里消磨了半个多时辰,买了许多未必用得上的笔墨,凌霄一脸满足。
凌静姝看着一脸满足的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