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铃在三更天离开了须蔓居,她记住了慈云寺,心中到底不忿,又返了回去,此时已敲四鼓,在慈云寺放了一把火。
在她离开须蔓居时,倪幕看她走得匆忙,想说话,知道她不会听,只是微微叹了一口气,便折回身。
火一腾起,她想趁机溜走,但被玉林等发现了,当即包围了起来,此时,她心中后悔,自己图一时之快,不想身陷重围。
玉林哈哈大笑:“女贼,看你这回往那里逃,侥幸逃过一次,还居然敢放火,给我拿下!”
两个和尚一左一右,手持哨棒,身上泛着灵光,两根哨棒如毒龙一样打开,虽是凡兵,但这两个和尚却是修行者。
左铃一咬牙,脚下走出了迷踪步,手中剑泛起两朵剑花,周围的温度一下子降了下去,当当两声,荡开了哨棒,剑诀一领,一剑已到一个和尚的眼前。
“快躲!”和尚耳边传来了玉林的声音,他想躲,已经躲不开,但一股大力拖住他往后一仰,并不有完全躲开,剑光之下,血光迸现,差点给他来了个开膛破肚,要不是玉林临空一抓,他已经送命。
玉林火了,祭起一件法器,那是一幅经幢,佛光如山,就压了下来。
左铃一咬牙,离合圭又一次出现在她的头顶上,两般宝物还没有接触,猛然间,刮起一阵怪风,飞砂走石,吹得双方都睁不开眼,
待风平息之后,再看场中,左铃已经消失。
是谁救了左铃,正是莫闲的化身,莫闲正好来到燕国的腾门关,他还在盘算着此地距左家堡只有几十里,自己是用游方郎中的身份去,还是直接以莫闲的身份去。
他白天施药。晚上自然是坐了一夜,陷入静定之中,但在四更天时,陡然有人喊走水了。他睁开眼睛,精芒在夜色中射出二三尺。
慈云寺方向已经火光冲天,他直接化作一股轻风,从客栈中来到慈云寺。
刚要慈云寺,就见火光中。一群和尚围住一个黑衣人,蒙住面,从身材上看是一个女子,见这个女子施展出冰魄宗的剑法,心中已经确认她是左铃。
此时,玉林出手,祭起一幅经幢,佛光如山,莫闲看得出,这是一件佛宝。其中凝聚了香火愿力,知道不好,背后显出翅膀,薄翼连扇,刹那间,妖风顿起,飞砂走石,身在空中,一伸手,将左铃摄起而去。
“先生。是你?”左铃昏昏沉沉,一睁眼,看到了莫闲。
他们已降落到城外,离开腾门关已有二十多里。天还没有亮。
“是我,你怎么在腾门关,而且和慈云寺的战在一起,难道慈云寺背后是阎罗殿?”莫闲说。
“正是阎罗殿,我追查阎罗殿,追踪到慈云寺。那个玉林老秃驴,正是阎罗殿中人。可惜,我不是他们的对手。”左铃说,“先生,你怎么在这里?”
“我去了一趟南疆,近日才回来,恰巧遇到你,你受伤了,什么时候受伤的?我这边有丹药,你先服用。”莫闲取出丹药。
“在初更的时候,被玉林打伤。”左铃将事情经过一说,又说到倪幕,笑着说,“先生,他是一个好人,就是有点迂,说什么要渡化我。”
“这个倪幕真的一点也没有能力?”莫闲问到,他的眼光与左铃不同,通过左铃的转述,他感到倪幕应该有大智慧,特别是对佛家有着深入了解。
“一点能力也没有。”
“凭借他一语说出要你三更走,他已达到不神而神!”莫闲说。
“什么是不神而神?”左铃问到。
“此话出自《阴符经》,‘人知其神所以神,不知其不神之所以神。’人一般见到神通之类的神奇所以称神奇,但还有更高的,此人表现出如常人一样,事物潜移默化,功成而弗居功,百姓皆谓我自然,不表现出神奇而足以称神。”莫闲说。
“难道他是一个高手?”左铃不解地问到。
“据你的说法,他就如一个常人,也没有神通之类,甚至不能修行,这些狭义上来说,都是正确,但此人能洞见事物的本质,这一点,比什么神通都是强,我不如也!”莫闲叹到。
“先生,你说他是常人,却又无比利害,我怎么听不懂?”
“这就关系到修行的目的,你所以修行,是因为修行能带给你力量,可以报仇,说你走上歧路一点也不错,修行的根本目的,是为了超脱,在此过程中,往往带有力量,修行者往往为力量所迷。事实上,法术也好,神通也罢,只不过是修行的副产物,是为了炼魔护身而用,真正的修行者,不在乎什么神通法术,超脱才是第一要义。而超脱必须有大智慧,唯有智慧才能劈成生死路,而他所行,正是智慧,而不是小聪明,你很聪明,却于大智慧上,根本没有入门。”莫闲感慨到。
“这,我只知道,我为人子,父母恩在,不能报父兄之仇,这种大智慧不要也罢!”
莫闲叹了一口气,这是她的选择,也是莫闲传她冰魄宗的原因,莫闲只是发感慨,他自身都没有从仇恨中走出。
“你既然选择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