差别多两炷香后,手指终于勉强能动了,独孤破城艰难地摸出三粒疗伤的丹药,自己首先吞了一粒,塞了一粒到钟珍的口中,又送了一粒取走他精血的洪天明。
之前独孤破城其实还想过用脚取丹药,但是想想实在太恶心,他都不记得多久没洗澡了。就连除尘术都不怎么记得施展,都是隔个三五天才想起来。
反正两人似乎一时半会儿死不了。
一手握着洪天明,另外一手握着钟珍的手,他一心二用,分别输进去一丝灵气助他们二人化开药力。
洪天明已经气弱游丝,一副随时要断气的样子,独孤破城纳闷得很,却瞧不见他身上有什么伤痕。抬起双脚将此人翻过来,才发现后心之处对着心窍有个窟窿,鲜血不停地往外渗。
他略微探了探,发现这个洞几乎将他穿透,心脏裂开,还差那么少许心窍就被击破。
命真大!
他只能将裂开的心脏稍微拼好,但是小窟窿却好似天生就长在他身上似的,怎么也合不拢。
无踪玄阴指,即使没有将人杀死,但是也能让人血流尽而亡。
真是惨啊,独孤破城叹了口气,“不是我不想保住你的命,但是现在得看老天赏不赏你活命的机会了。”
所谓尽人事听天命。
然后,他看着受伤的钟珍开始发呆了......
全部的伤都在胸口。
独孤破城将牙齿咬了又咬,这该怎么办?
当初敲了胡飞策敲了一棍子,打得他胸骨齐齐断了,随手就能扒开衣裳接上骨头。
可是如今换了个姑娘家,别说扒开衣裳,隔着衣服都下不了手啊。或许旁人懂得虚空接骨,他可没那个本事,需要用手按在对方的身体上,灵气缓缓渗入才能治疗断裂的骨头和内脏。
要老命了。
他没有想太久,时间不等人,再磨蹭下去,谁晓得会发生什么事。
“为什么受伤的不是朱子陵呢?”独孤破城嘟囔了一句,一张大手略一迟疑便贴到钟珍的胸口。
这种时候倒是轮不到他面红耳赤,主要是得集中精力给对方疗伤。
他不停地祷告上苍,你可千万别醒来,不然老子要尴尬死了。
独孤满头大汗,原本只需要一刻钟就能接了所有的骨头,却足足花了他小半个时辰。
他心想如果钟珍喝了土龟汤就好了。当初不但喝了土龟汤又中了岑半夏给朱子陵下的毒,浑身黑胖臭不可闻,将她塞进自己的被窝取暖都觉得没啥。
如今碰几下都觉得浑身不自在。
独孤破城不知为何想起前两天的对话。钟珍说,她与朱子陵是兄弟姐妹。然后他问了一句:那我呢?
然后这姑娘说:你与他也是兄弟。
我与朱子陵是兄弟,这个不用说了,他不但是兄弟还是侄孙子呢!其实独孤破城想问的是:我也是你的兄弟姐妹吗?
结果一说起酒,打了个岔,他又忘记继续问下去了。
他一头扑在流星上,将脑袋扎进白云中,一颗心扑通扑通跳得很厉害。
一颗老老的心。
独孤破城的脸朝下,老脸泛红,他完全没有发现钟珍的眼皮轻轻颤抖了两下。
某些人不但装神弄鬼比别人厉害,连装晕都比别人厉害。尤其钟珍还在默念大自在清净诀,将心神彻底收敛住。
.......
净莲派。
两人都死不了,苦茶大禅师心道,他双手合十,口称阿弥陀佛。
洪天明是真昏过去了,背后的窟窿得靠自己慢慢修复,旁人的外力无用。钟珍却已经醒了,不知为何一直闭着眼睛,她是怕无法向自己交代为何杀了纯阳老祖吗?
纯阳的尸体带来了,胸口被独孤破城用以根棍子捅穿了。
苦茶心想,你当我这几千年都是白活了,明明是因为识海刺穿,元神碎裂而死。你以为胸口捅一棍子就可以蒙混过关吗?
欲盖弥彰也不是这么盖的。
四个小辈全部受伤,却均未死,能在化神修士手底下逃出性命可不容易。纯阳与琏瑕虽同为化神初期,却是在化神初期几千年,杀人的手段极其了得。
并且他们两人均是长生楼的楼主。
长生楼这邪门的组织,苦茶万万没有料到竟然是他们二人设立的。
修仙求长生,以此为念之人,其实往往得不到长生。
这是心障,越在意自己的命,越不将别人的命当命,便会入魔障。
“钟施主,你再不睁开眼睛,贫僧便将你带回烂陀寺剃度当尼姑。”苦茶大禅师忽然说道。
你要是有本事剃光我的头发,让这头古怪的发丝隔天不再长出来,我就服了你。钟珍苦笑了一声,缓缓睁开眼睛。
目睹独孤破城化蛇添足一棍子捅穿了纯阳的身体,钟珍简直快要哭了了。就算要掩盖那老东西的死因,难道不应该将他的脑袋给打烂了吗?烧干净了也好啊,如此欲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