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旁人有可能入魔,但是钟珍本就不惧阴气,谈何入魔?
想到这里,慕青松缓缓说道:“可有人亲眼所见?弟子不认识纯阳老祖也不认得边荒老祖,虽然他们修为高深,却未必可信。不过钟道友不惧阴邪之气,这点似乎不少人都知晓,并不是什么大的秘密。能抵挡阴邪之气的人,如我派核心弟子们,本身就不容易入魔。”
琼泽摇了摇头,“或许她从前未必是魔,我担心的是她进入我派禁地之后,或许有了些不为人知的变化。”
琼泽想起了鬼见渊,也想起了从未谋面的知非老祖。
那段从星浩老祖口中听来的往事,简直是闻之胆寒,她不得不枯坐百年才能不让道心出现裂痕。
慕青松并不晓得这件已经被岁月掩盖了的事,修仙界没有多少人知道此事。
七千年的时间,可以将很多事都抹平了。经历过那件事的人,早已灰飞烟灭,活着的也极力掩盖其真相。不过到如今,唯一还活着并且经历过此事的人,只有星浩老祖一人。
他钳口不言,谁也无法得知事实如何。
实在是,真相着实太过血腥。一片大地化为乌有,几千万人无辜死亡牺牲,彻底颠覆太多人心中所谓的正邪之分。
慕青松将他如何遇见钟珍的事说了一遍,也包括路过圣城拔刀相助之事,当时为救袁志反而自身遭殃。眼盲之后自强不息,两人还有半师之仪。
“弟子无法想象她会去做这种驱魔养魔的事,倘若没有什么特殊的变化,或者干脆换了个人,此事绝无半点可能。”
言下之意,纯阳老祖在说谎,要么就是有其他人刻意诬陷。
琼泽的手指依然在矮几上瞧着,如果心中有不解之事,她惯常便有这个习惯。
化神老祖们之间都保持着联络,隔个几十上百年,总会发个传音符,不管是修仙界的异动,还是几大秘境中常人不知的事,一般都会通告一声。
只是苍穹剑宗一般与其他门派保持着点距离,以显示其神秘,同时也是明哲保身的意思。剑修之道艰难,门派弟子又少,损伤不起。
纯阳老祖此人......琼泽仔细回忆着几次与他会晤的情景,似乎有些面甜心苦。他交游广阔,除了南域的老祖,与中天州的几个老祖也颇有些交情。
“青松你暂且去吧,此事我派只能静观其变。钟珍似乎很有些手段,能杀了元悟老祖,定然不是简单的人。我细看过元悟的尸身,似乎是元神攻击,的确近乎魔道。”
慕青松带着满腹心事离开主峰,“静观其变”这个词他经常听到,上次圣城的事,讨论来讨论去,也是静观其变。
他非常理解门派的作风,因为有禁地阴气裂缝,苍穹剑宗必须保存实力,不得不忍下圣城的血腥作风。可是如今阴气裂缝之事已经基本解决了,几十年下来阴气越来越少,并无传说中的无形怪物现世,难道还得永远置身事外。
话说回来,钟珍的确算是门派的仇人,掌门能放过她一马,出言表示要“静观其变”,不加入“除魔”已经算是仁至义尽。
慕青松眯着眼望着蓝得发晕的天空,能够见到阳光当真舒坦之极。
趁着能多呼吸两口外界的气息,他深深吸了两口带着各种青草花树味道的空气,万一再被关到禁地,总能有个念想。
接下来该怎么做,至少得去看看情况吧,只是他手里没有远距离的传音符。如果钟珍还在鬼见渊附近,远程传音符也寻不到她。
......
捅了马蜂窝的钟珍何尝不晓得自己的处境,边荒老祖被灭,那些人必定会担心秘密有可能暴露。
都化神老祖人人仰望了,你们搞这些事做甚,她对此极其不解。化神期最多可以达到一万年的寿命,只要自己不去找死,一般也没有人敢冒犯。
换了她自己,能活一千年就觉得相当不错了。
带着乾坤镜和乾坤山河图这两样东西,有可能如前圣母那样莫名其妙死去。钟珍心想,我都没那么怕死,你们这些寿命悠长的化神老祖为何要急吼吼地寻后路。
反正不晓得能活多久,她那一颗心已经横着长了,用有限的生命干一些胆大包天的事。
至于后果,最多是一死,迟早的事。
她的本意就是先干掉佛老,然后缩回去鬼见渊躲一阵。
什么纯阳老祖,南域云家的鸿渐老祖,还有中天州的三个老祖,她暂时没那个能耐打到他们老巢。不是怕这些人,而是那些人手底下有无数弟子家人。
她出手就是杀人,没一点余地,因此肯定会伤及大批无辜。
如果这些老祖们不忿,就来鬼见渊来找人。在自己的地头,来一个干掉一个。
可惜钟珍毕竟想得太简单,修仙界谈魔变色,她万万没料到,纯阳老祖竟然一顶大帽子扣在她的头上,将边荒老祖干的恶事竟然推给她。
消息只是在南域和中天州的正道老祖们中流传,外间人的完全不晓得。一旦涉及到魔,一切便不会走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