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里拿着惊雷木,钟珍踌躇了许久,光是拿着就觉得心惊肉跳,别提还得朝自己身上来两下。
紫色的电光嗤嗤作响,稍微舞动一下便发出噼里啪啦的爆豆子声。
她轻轻在手背上蹭了一下,一股让人痉挛的气息贯穿全身,满头的青丝顿时炸开成毛团,翅膀上的羽毛也竖起。同时整个人立刻跳起来,头直接撞到屋顶。
幸好这房子不知道是什么材料搭建的,十分结实,不然定然会撞破一个窟窿来。不过头却撞得很是疼痛,好在皮糙肉厚,算不了什么。
头不疼,其他的地方却很疼。手背上出现一条焦黑的痕迹,皮肉都翻开了,痛得她差点眼泪都掉下来了。钟珍虽然瞧不见,摸了摸就知道伤势不轻。
不经历风雨哪里会有彩虹。
眼睛瞎了,连彩虹都瞧不见,升阶到七阶势在必行!
端坐在蒲团上,钟珍默默吸收灵气治疗手背上的伤口,只是轻轻碰一下就如此可怕,那么雷劫岂不是要老命了。
痛定思痛,她以神识指挥着这条惊雷木,用非常轻的力道,从头到脚的全部给蹭了一遍。咬紧牙坐着动也不动,拼命地吸收灵气,一边挨雷一边疗伤。
沉浸在痛苦中,却不知为何,从痛苦中渐渐体会到到一种修炼的愉悦。
钟珍再次忘记了年月,一晃眼便过去了两年,同时身体也对雷击习惯了很多。惊雷木打在身上的力道加强了不少,却也都能承受得了。
她谨记慕青松所言,万万不可伤及根本,但凡觉得过头了,便赶紧以柔和的灵气滋养骨肉。
压力阵也是经常去攀爬,苍穹剑宗的灵气果然是好用之极,在添上高品质的聚灵阵,灵气滚滚入体。即使丹田仍旧聚集不起灵气,但是因为骨肉不断被冲刷,已经变得强壮了许多。
只要肉身够结实,魔身就不会受到雷击的伤害。
这点她已经知晓得很清楚了。
虽然不晓得魔身有一天会不会消失,然而此时却仍旧是她最大的依仗,即使面对元婴修士也不会胆怯,收拾他们虽然不容易,但是也不是不可能。
不过每次被雷劈完,全身焦黑,扑鼻而来都是烧糊的臭味,真是忍得十分辛苦。
本来钟珍舍不得将脸也给搞得乌漆麻黑,变成个纵横交错的棋盘,但是一想到真正面临雷劫,万一身体无事,面孔却变成被踩扁了的黑炭,那岂不更加悲惨。
头发当然没能保住。
头顶自然不能放过,惊雷木只要略微挨上去,一头青丝马上就烧糊了,立刻就变成一个秃子。那味道比陈年的臭脚丫子还难闻。
不过隔些天恢复了,一头拖到小腿的长发又长了出来,真是百折不挠,连长度都不会少一星半点,让钟珍十分无奈。
人家气派的女修都能梳个飞仙髻,可爱一些小女修喜欢弄双环髻,更有妖俏的姑娘们顶个非常有味道的灵蛇髻,别提多好看了。
钟珍想到这里就叹气,她梳什么发髻都是一大坨,看着又笨又重,只能成天披头散发还能凑合着看看,不至于让别人发笑。
这天那名叫做成天宇的机灵小弟子到防御阵外头叫唤,“钟前辈可在?”
昨天刚被雷劈,钟珍不敢将焦黑的脑袋探出去,在里面问了一声,“敢问小道友有何事相询?”
“师祖要我来请钟前辈前去大殿,秒音岛的几位前辈即将告辞而去,想向前辈当面致谢。”
“呃,必须现在去么?”
“哦,不是不是,三天后师祖会设宴,还请钟前辈务必光临。”
三天的时间,应该能够恢复如初,钟珍放心下来。她这副鬼样子才不敢出去见人,倒不是怕人家吓到,而是问起来不好回答。毕竟惊雷木十分稀罕,不能让旁人知晓。
三天后她特地将小鬼唤出来,“我脸上看着还黑乎乎的吗?”
小鬼围绕着钟珍前后左右转了两圈,仔细打量了一番后,淡淡说道:“衣服穿反了。”
法衣没有缝隙,也没有线头,眼睛瞧不见,实在很难分出哪一面是正哪一面是反的。
恰好钟珍觉得既然是设宴,大场面总得换一身像样的衣服,摸索了一番,找到一件没怎么上身的新衣服。
还是朱子陵送的,一共有五件不同样式花型的法衣,不但合身,背后还很贴心的挖了两个洞,方便她将翅膀拉到衣服外面。
并且只要催动裙子上的小阵法,两个洞就会合拢,也不会卡到羽毛。她最早穿的衣服都是自己挖两个洞,穿上后再用特殊的材料粘帖好。可是有时候动作大会会扯开,竟然会露出背上的肉。
后来朱子陵送了这几件法衣后,钟珍才晓得还可能去订制衣裳,设置这种贴心的小阵法。
这几件法衣都没上过身,她觉得太花哨,没怎么穿过因此不熟悉上面的图案。
她想当然地觉得裙子上的图案,花纹凸起的那一面肯定是正的。其实这件长裙别出心裁,上面点点粉色桃花的花瓣都是略略凹陷下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