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青松忙得连想着怎么赚灵石都顾不过来。
他简直头大如斗,自从回到门派后便被琐事缠身,忙得不可开交,成日与人打嘴仗,隔些天总有几个传音符来找麻烦。
元悟老祖吩咐他去查探冰清仙子柳云缠的死因,他躲了几十年才回门派,杀剑派系那边的人很不痛快。
你胆子不小啊,将老祖的话当耳旁风。
到了元婴期了不起吗?
好几个杀剑一方的人,打着前来祝贺的旗号,摆明车马要较量一番,战书一道一道地飞来。
要打架倒是无妨,问题是这样一来矛盾却会更深,慕青松见人家来势汹汹,慌忙推说刚晋级还来不及巩固修为,全部都回绝了。
同门之间没什么理由是不能随便挑衅打架的,除非接下战书,到战台上比拼。
这件事倒也罢了,烦是烦一点,大家都是一个门派的,不至于真会有人不管不顾杀上峰头。再说元悟老祖已经吩咐其他人去查探,算是暂时放过他一马。
圣城那边的事,却是更加让人头疼。
门派好几个弟子的家族给灭了,全部都是因为圣女城被剿灭的缘由。
为了个女修不顾门派的安危,在没有彻底查清楚圣城底细的情况下,贸然出手,行事如此鲁莽,慕青松被执事堂拉去,被打魂鞭抽了二十鞭子。
要是旁人肯定几个月甚至好些年下不了床,好在他的正气诀修炼得极其过硬,能在鬼见渊那个破地方结元婴,区区打魂鞭并不看着眼里。
然而慕青松真觉得他冤大了,他本来只是打算去看看情况,如果真有事便救下步青萝。他从头到尾压根没打算将人家整个城给灭了,此乃是袁志的搞出来事。
可是慕青松哪里会推脱,再说当时大伙儿回门派的时候以他为首,修为也最高,将责任推卸到别人身上。恐怕更加让人不齿。
“当初我为何一定要拜入苍穹剑宗呢?”慕青松叹息不已,从前不觉得,进阶到元婴期才明白,忽然发现修为越高。闲杂之事就越多。
新分了个山头给他,位置并不好,灵气反而不如从前的洞府。修炼到元婴期,却得搬家到这座很普通的“苦藏峰”。
看山峰的名字就知道很苦闷了。
灵气好不好,对于元婴修士而言。已经没那么重要了,再多的灵气也是杯水车薪,这倒是个小事。慕青松如今多了一样从前没有的职责,就是作为一个给小弟子们的表率,隔些日子得给筑基弟子们授课。
苦藏峰搬来了不少炼气和筑基弟子,金丹期的弟子当然一个都没有。
苍穹剑宗的规矩与其他门派并不十分相同,一旦到了元婴期就相当于能够开山立派了,非得有自己的山峰。
炼气弟子进门派首先是集中在雏剑锋修炼到炼气中期,然后便可以挑他们想去要的峰头。
至于筑基弟子们,只要通报了执事堂。随时可以改居住的地方,选择更加合适他们的祖师。不过因为有的地方太热门,门槛也高,所以不大好进。人多也有不好的地方,祖师根本连他们的名字和脸都记不住。
慕青松没想到他几十年不在门派,肯定算是个大冷门,竟然有三十多个筑基弟子,还有二十多名刚到炼气中期的小弟子前来报道。
苍穹剑宗的金丹期弟子,属于门派的中坚力量,全部居住某几个灵气比较丰厚的山峰。独自修行。倘若有修炼上的困扰,可以向从前的峰主讨教,也可以拜访其他的元婴峰主。
这样的格局,比起许多其他的大门派全然不同。派系之争会少了许多。并且筑基修士们能够得到元婴修士的教诲,早早就打下坚实的基础。
当年慕青松作为筑基弟子,住在某个山头,也时时听门派元婴大修士们授课,当时觉得理所当然,这会儿倒有点嫌麻烦。他本希望修为高了。能够去更远的地方,不料从此却困在苦藏峰,想到外面逍遥自在却是再也没那么方便了。
筑基弟子们都已经鱼贯出去,每个月初一授课,这是慕青松暂时定下的规矩。其实也没什么可传授的,无非要稳打稳扎,不要急于求成,多去揣摩前人留下的剑痕,揣摩他们的剑意,找出最适合自己的剑道。
他没有离开,端坐在大殿中,默默思索往后的路到底该怎么走下去。有的人喜欢呆在门派,哪里都不去,但是他却希望去更远的地方。
南域和西域也只是匆匆路过,东海的无数海岛,据说那边还有更加辽阔的天地。呆在门派这个小山峰上,他几乎有一种坐井观天的错觉。
“祖师,那位步前辈又来求见。”一名十一二岁的炼气小弟子匆匆来报。
慕青松皱了皱眉,他这会儿却没什么心思听人吹奏乐曲。这位步姑娘大约是觉得他对音律喜爱,总喜欢搞猜谜的把戏,吹奏一曲便要问他到底吹的是什么景色。
他又不是长空,哪里喜欢这个调调。
自从开始修炼慕青松便一直在锻炼那一双耳朵,并且几乎是过耳不忘,或许会忘记人的脸,却从来不会忘记别人说话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