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珍见识少当然完全不知道,这年头许多自诩风流的高阶男修士,都不爱正经穿衣裳,至少得露出脖子下面的两条锁骨。这和人修或者妖修没什么关系,是一种世面上显得潇洒倜傥的风尚。
不过她的这些无聊想法转了两圈,就立刻打住了。
这都什么时候了,还想些乱七八糟的。
既然大家都是妖,也算有点香火情分,她随即便说道,“我可真不晓得自己是人是妖,从前的事一概不记得了。前些日子还被人抓去当了灵兽,最近才险险脱困,万幸托了这位慕道友帮手,想寻个没人的安定之所,好好隐居修炼。”
不晓得怎么交代过往,一般都是装失去了记忆,办法虽老得掉牙,有时候简直会让人笑掉大牙,然而有用就好。
白衣男子不置可否,压根都没听钟珍在说些什么,是人是妖,一探便知。他身影如一道白色闪电,仿若变戏法似的,只是一瞬,鬼魅一般已经站在钟珍的面前。
一只手指轻触搭在她的手腕上,神识如冰冷的蛇一样嗖地便钻入她的体内。
也就两个呼吸的功夫,白衣男子的手边放开了,人也随即飘开,仍旧是半卧在空中。
他略皱眉头,“好生怪异,有兽魂却无妖丹,难不成被某个邪修强行将人与妖兽给拼凑出个怪物来。我倒是见过几个这等半人半兽的,却并无灵智。”
“前辈说的是真的么?晚辈心里一直当自个是妖,难道我竟然不是妖,而是个人?这些邪修怎么能如此丧尽天良,难道不怕天打雷劈。。。”钟珍瞪大了眼睛看着白衣男子,面色一阵红一阵白,一脸扭曲露出愤慨之色,仿佛不能置信会有人做出这等邪恶之事。
其实她从萧不凡的口中已经听过了。有个叫做异兽阁的门派,以驯养出售各种灵兽出名,被人揭露做下惨无人道将修士与妖兽嫁接到一起的恶行。早已经被正道人士给灭门了。
那已经是两千年前的事,当时引起轩然大波,被十几个门派一起围剿得片甲不留。
念头转到萧不凡身上,钟珍又有一种想即刻回头。四处寻找“主人”的想法。她离开萧不凡之后,便时常会有此念,心知是被认主的缘故。
原本假装的愤慨,显得更加真情意切。
眼前这个白衣男子虽然厉害,钟珍半丝想求对方将这道认主的精血禁制解除的念头都没有。先前对方的神识进入体内。那感觉比被认主还恐怖,仿佛整个人瞬间被他控制,元神一动不动地等着对方搜寻。
“你的元神竟然不在脑中识海,而是存于丹田中。。。”
白衣男子沉吟了片刻,无法解释这等奇异之处,不过他也没太大兴致去寻根问底。筑基期的元神,这么弱的修为,连妖丹都没有,往后也无法进阶。
至于她旁边的金丹期的修士,定力不错。能抗得住等同元婴期的威压。不过人修关他什么事,既然不是妖修后辈,无须理会。
这种低等修为两人都是蝼蚁,对他这个化形期的妖修来讲,不值一提。
白衣男子摆了摆手,说了声“好自为之”就想走人,刚站起身来,突然又好像想到什么似的,指着先前飞过去的方向便问道:“西荒城是那个方向吗?”
原来是个走错路的,早飞过头了。他怎么没买个能随时定位的地图,也就三百来灵石啊。钟珍还在假装震惊沮丧,一副没听到对方在说什么的模样。
旁边的慕青松赶忙回答:“前辈,您得往北飞一千三百四十里。再笔直朝东飞个两万三千里就可以到了。”
“看来下次还是得买张人修的地图,用一下他们的传送阵,每次都走错路。”白衣男子自言自语一句。他实在不喜欢用人修的那些东西,此时却有些犹豫。实在是经常迷路,还是得找人修问路。
他又继续问道:“你二人显然从西荒城而来,既然都是低阶修士。可曾见过一个姓步的筑基期女修,极其擅长音律。”
钟珍此刻还在装悲愤,只好装聋作哑等着慕青松回答这个问题。出于不知名原因,倒是很想看慕青松是如何应付这种场面。
一个修为如此之高的男子打听一位姑娘的去向,尤其步青萝气质极佳,还能有什么原因,不可能去寻仇。一人一妖,也不会是寻亲。只有一个可能,当然是找小道侣。
如果坦言相告,妖修前辈虽然得了消息,可心里肯定不高兴别人那么轻易地将步姑娘的下落到处说。但是隐秘不说也不行,万一是个脾气火爆的,事后翻旧账可不大好。
倘若对方的修为不高,随便拒绝回答就成了,可白衣男子相当于化神期的修为,却不好敷衍了事。
不管如何回答,白衣妖修肯定会跑一趟边城,到时自然会瞧见卖艺的步青萝。
慕青松成竹在胸,拱手后很坦然的正色说道:“前辈如果是要寻仇,恕在下身为一个正道修士,宁死不能作答。倘若前辈打算以音律会友,却另当别论。”
白衣男子露出一丝笑容,“你们这些正道修士就是迂腐,好不晓事。我乃化形期的妖修,怎会找一个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