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被黄雅致抓了开始,钟珍将这些年所有的经历一五一十,全部交代了个清清楚楚。她心中苦楚难言,几次泣不成声,仿佛将岳美善当了母亲一般,再无一丝隐瞒。
她实在腻烦了对每个人都心生防备,此时只想放开心防豪赌一场,希望师父真的如她所愿,能够相托真心。
就连杏花老祖的宝藏一事也说了出来,只是不愿师父伤心,不敢提骸骨之事,只说是在藏宝珠中看到老祖的肖像,而藏宝珠已经被毁。
“原来是黄雅致将你囚禁,为师还道是木离愁,与她好一番争吵,不过木离愁竟然如此凶残,竟然杀了几百无辜之人。虽说我等修行者不应该过往凡俗之事,她这般行事。。。”
岳美善当初发现钟珍失踪,便以为是木离愁使坏。可是她那位炼身老祖的师父冲击炼身中期身死,门派以掌门那一支独大,再留下无益。凌霄老祖与师父有些交情,她便干脆离了花间阁,投奔而来。
钟珍听到这里,心想连炼魂后期的师父都奈何不了木离愁等人,竟然还得跑这么远避祸。
不过她的仇不用别人来报,过些年总能有办法将木离愁彻底解决掉。
“师父,木离愁不过是炼魂中期,为何如此嚣张?”
“有些肮脏的事总得有人去做,老祖和掌门不愿意沾手,必须有个人站在前方。万一出了事,就将她推出去当个挡箭牌。”
钟珍点点头,“那么华阳派与驯兽宗应该也是得了好处,因此便要尽力将心血养灵果的事情给隐瞒下来。是否还有其他来头更大的人,也参与了这件事呢?”
岳美善长叹一口气,“珍儿,我当初应当再多警告你一些,此事你再也不要插手,为师向来不欲参与,因此知晓不多。但是其中涉及到的人实在不少,包括蒙国皇室与宁国的大家族。你别看凌霄老祖似乎好说话,花间阁上供的灵果,全部由他的手下的大弟子接手。”
钟珍早不打算参合此事。她又不是杏花老祖,头没那么大,当然不可能戴那么大个帽子。这会儿只是好奇问问罢了。
“知道了,师父。往后我只管好好修行,杏花老祖的修炼法门极好。即便不去吸收变异兽,也比平常人快上许多。不然师父您也修炼吧,往后到了炼身后期,也如李前辈那样称霸修行界。”
岳美善不由得笑了,“真是孩子话,你从炼魄三层便开始修炼这功法,我如今已经炼魂后期大圆满,哪里来得及改。倘若师父能熬过冲击炼身期这一劫,寿元增加,以后倒是可以重修其他六魄。”
她顿了顿。郑重说道:“当初你我师徒相处的时日太短,也不欲你知晓太多修行界中的龌龊事情。如今你经历了这么多,也应当明白,大多数人的修行之道,本就是以人命堆积。无论是正派还是邪派,并且太多区别。血修只是最粗浅的法门,真正上好的丹药,全部都是以修行者的身体炼制而成。如若我肯服用,也不用挨到如今还未成为炼身期。”
钟珍经历过人丹一事,早彻底明白。吞噬旁人的魂魄血肉。乃是最快速的修行方式。
杏花老祖的秘籍也是如此,幸好除了这个邪门歪道的方法,前面那一半的内容却是非常有用。七魄全修,吸收灵力会事半功倍。
“唉。只是藏宝珠已经让我给毁了,不能让师父看看里面杏花老祖的肖像,不如我再画上几幅给您。”钟珍不欲师父知晓杏花老祖已经早死了,又补充了一句。
“不必了,说不定等我到了炼身期,他说。。。他会来寻我。”岳美善轻轻说道。
你会来的。对不对?她在心中补充了一句,却是自己也不信。不信也要相信,那人会来寻她的。
看着岳美善似乎有着希望又含着隐隐绝望的神情,钟珍不知为何,心中仿佛有一种说不出的疼痛与惆怅。
师父应当是十分惦记杏花老祖那个老鬼。
这大概就是宁国人的话本书中写的,刻骨相思,日复一日,年复一年,无处可安置。
能够与岳美善坦诚相处,钟珍好比大雪天里抱着暖炉一样,心中暖暖地,回到邓普斯那间客院,乐呵呵地招呼大家一起收拾行李包裹,搬家到东来峰。
东来峰地域甚广,岳美善居住在南面半山腰一处幽静之处,离主殿颇远,也不靠近后山大世家弟子们聚会的地带。平时每逢月初与月中会去面见凌霄老祖,其他时候逢召唤才会过去。
钟珍等人挤在一个不太大的个小院子中,比邓普斯的客院要简陋不少,却是十分清静。
旁人还以为是凌霄老祖看重慕容公子,让他客居岳长老之处。而凌霄老祖却是以为慕容卿尘自己想办法搭上了岳美善,寻了她做个靠山,心想这小子倒是有几分本事,连岳师侄也愿意照拂此人。
深居简出,隔个十天半个月,钟珍便会取下面具,偷偷与师父相见,名为请教如何修炼,实则是享受有长辈在身边的乐趣。
修炼一途,岳美善其实并无太多的建议,在她看来,心平气和花大量的时间打坐,便是最好的方法。
服用魄力丹固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