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二拐道:“那天晚上,刘无缝喝多了。他说在城南有一名男子叫戚宝川,对他有爱意。每天都会找机会接近他,那天下午,戚宝川对刘无缝吐露了实情,可是刘无缝并没有答应要做戚宝川的同心女,他有自己喜欢的人。他喜欢的是女人,对男人一点都不感兴趣。因此,他很烦恼,他怕那个戚宝川再缠着他不放,所以就喝了许多闷酒。”
宋瑞龙激动的说:“那个戚宝川家里是做什么的?”
王二拐道:“戚宝川的父亲戚发达是发达绸缎庄的老板,在我们平安县开了至少四家绸缎分店,全国各地的绸缎生意,他都做,可以说家底殷实,像他这样的富家子弟,要是想娶妻,早就可以娶三房四妾了,但是,那戚家大少爷到了二十六岁,依然单身。可怜他的父亲只有他这一个独苗,对他又百依百顺,因此,这婚事,就耽搁了下来。他们哪里知道他们的儿子是同心女呀!”
宋瑞龙沈着脸道:“这么说来,这戚家要是想买一颗一千两银子的血人参,也不是不可能的。并且,那血人参对他们而言,就好像是买萝卜青菜一样。那戚宝川如果拿着那颗血人参送人,我想刘无缝也会很痛快的接受的。”
王二拐的脸色都变了,道:“大人是怀疑那颗血人参是戚宝川送给刘无缝的?这怎么可能?戚宝川简直把刘无缝当成了自己最爱的人,他保护还来不及,怎么可能舍得杀害刘无缝呢?”
宋瑞龙道:“他有杀人的动机。因爱生恨。他本来是很爱刘无缝的,可就因为刘无缝是个男人,所以他不能接受戚宝川的爱,而刘天衣也不允许自己的儿子嫁给一个男人,因此,戚宝川在万般无奈之下,选择杀人也是在情理之中。”
王二拐有些奇怪的问:“大人不是说,那颗血人参是刘天衣自己买的,那些砒霜也是他自己放的吗?”
宋瑞龙笑两声道:“这破案思路就要开阔,有很多问题,你第一次看到时会有一个结论,可是随着案情的发展,你就应该随时调整自己的思路,这样破起案子来,才不至于多走弯路。如今,我觉得,别人送血人参谋杀的可能性更大。”
王二拐又糊涂了,道:“可是,如果血人参是戚宝川送给刘无缝的,并且戚宝川在血人参里加了砒霜,那么砒霜毒死的人就应该是刘无缝。也有可能把刘天衣也毒死,因为刘无缝不可能一个人独喝那碗血人参。还有,如果刘无缝真的是被砒霜毒死的,那刘天衣不可能选择沉默,他一定会报官的。可结果是他没有,这就让人更加的费解了。”
宋瑞龙笑笑道:“我说二拐呀!你才跟着我两个时辰不到,没想到你竟然学会了推理。你说的这些就是断案的疑点,只要我们把这些疑点解开了,那么这个案子自然就结了。而我们要解开你说的那些谜团,就得寻找证据,找相关之人问个清楚。”
王二拐道:“大人这是要去找戚宝川吗?我知道他家在什么地方,我带你去。”
宋瑞龙看了看自己的官服,道:“你看我这身衣服,我怕我直接去了戚家绸缎庄会影响了戚家的生意,所以,我还是先回县衙换一件便装比较合适。”
宋瑞龙回到县衙以后,换了一套江湖中人经常穿的白色衣服,又梳了一个很潇洒的发型,拿着一把两面都画有竹子写着毛笔字的扇子,走出了县衙。
宋瑞龙只带了王二拐一人,直接穿过热闹繁华的街面,向城南的望月路走去。
望月路的正中间有一家绸缎庄,名字叫发达绸缎庄总店。
王二拐指着那家绸缎庄,道:“大人,这就是戚发达开的绸缎庄。”
绸缎庄前车水马龙,热闹非凡,宋瑞龙没有打搅那些人,他们进去以后,就看到一个四十多岁,身穿绫罗绸缎,头戴镶金高帽,腰间挂着一块白兔玉佩的男人正在中间招呼客人。
王二拐小声的告诉宋瑞龙,那个人就是绸缎庄的老板戚发达。
宋瑞龙把扇子打开,让写着“逍遥自在”四个大字的一面对着戚发达,让“明镜高悬”的一面对着自己,轻轻扇了两下,道:“谁是这里的老板戚发达?”
戚发达这时候才从放着七色布匹的柜台边转过身,看着宋瑞龙,觉得他气度不凡,便很恭敬的说道:“鄙人便是这里的老板,请问公子要点什么?”
宋瑞龙仔细的看着戚发达的方脸,道:“戚老板面色红润,眉心有一股红色的火焰在熊熊燃烧,戚老板的生意也像那团火焰一般红红火火。”
戚发达以为是来了一位主顾,没想到是一个算命的,心中有些不悦,不过,他是老板,不能对顾客说什么,只是没好气的说:“看不出公子还会看相!”
“呵,略知一二。”宋瑞龙继续说:“戚老板今年有四十六岁,家中只有一个儿子,已过适婚年龄,却迟迟没有娶亲,眼下,戚家香火即将断送,而戚老板又因为操劳生意,身体越来越差,致使夫人不能生育,又娶的一名小妾,两年之中没有怀孕,不知道,我说的对不对?”
戚发达这才对宋瑞龙刮目相看,道:“那以公子之意,鄙人当如何做才能够使戚家香火永继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