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紫玉边说边观察着他们的表情,发现井松柏夫妻脸上都露出了欣喜、如释重负的神色,知道这夫妻俩应该值得信任。
牛大头夫妻的脸色却变得有些苍白,也有些惊慌,但很快两人就收敛了,又表现得若无其事,跟没事人一样。
郑老汉脸上几乎就没有表情,只是憨憨的笑了笑,两只手揣在袖筒里,好像听不懂李紫玉说的是什么意思。
李紫玉接着说:“其实今天叫你们来是有事拜托几位,恐怕你们也已经知道了什么事情。不错,我这个院子里还缺一个门房,也就是看大门的。郑爷爷你如果愿意,就回家把被褥带过来,把门房的东屋打扫一下,把炕烧热了,今天你就住下吧。可能两位庄头都和你说了吧,每月我会给你两百文钱,你吃住都在这里。粮食和柴火都由我出,半个月争取吃上一回肉,花多少让牛庄主来我这里报账,我会按账目支取银两。二位婶婶就每人半月管理院子,每个屋子我的要求是每天最少打扫一遍。因为已经过了年,我可能会不定期的过来。所以,屋子必须时刻保持干净。”
“是!东家!”郑老汉、牛婶和井婶几乎异口同声的回答。
“东......东家,我......我真的可以住在这里吗?”郑老汉像是刚听懂了似得,不敢相信的问道。他只听清了让他住在这里的话,其余的全都自动过滤了。
“是的,从今天开始你就住在这里了。怎么,两位庄主没告诉你?”李紫玉说着就看了牛大头和井松柏一眼。
牛大头赶紧连连点头:“说了说了,可他不相信,以为我逗他呢。”
井松柏也接着说:“我第一个就告诉他了,他也是不相信。以为我俩拿他寻开心呢。”
牛大头拍拍郑老汉的肩膀,说:“郑叔,你赶紧去家里把被褥搬来,今天你就得在这里上工啦!”
“哎哎哎!原来竟是真的!谢谢东家!谢谢东家!......”郑老汉激动地连连对着李紫玉鞠躬。浑浊的眼里闪烁着泪花。
看着郑老汉向外走的身影,李紫玉对牛婶和井婶说:“二位婶婶,你们先给郑爷爷做一身棉衣,别看过了年。离天气回暖还有些日子,郑爷爷身上的衣服根本就不御寒。棉花和布料从公家出,花多少你们有个底,我临走给你们把钱留下。”
“哎!”
“还有,你们找找庄子里的妇人。先做十套被褥,要用好棉花和细棉布。一套被褥手工费二十文,谁愿意做就交给谁做。我过几天可能会带着家人过来,厨房里各种粮食多预备些,尤其是细粮。”
“是!东家!”
“如果有时间,把椅子上都做上棉椅垫,各屋的门帘也都要做好,下次我来时最好都挂好了。”
“哎哎!东家我记住了。”
“东家放心,等你下次来一定都做得妥妥的。”
“还有,你们把活计安排好就回来。今天我恐怕要回不去了,简单准备点午饭。”
“哎哎!我们一会儿就回来。”
“那你们就分别忙去吧。”
“哎!”“哎!”牛婶和井婶答应着赶紧下去忙去了。
李紫玉见牛婶、井婶都出去了,这才看着牛大头和井松柏说:“牛叔、井叔,咱们往年地里的肥料是从哪里来的?”
“肥料?就是各家茅房里掺乎上沙土、水沤一冬就是肥料了。”牛大头说。
“没有从外面买过吗?”李紫玉忽然想起这还是童牧告诉她的,说明一定支出过这部分钱,说不定还很大,要不童牧不会特意提醒。
井松柏闭口不答,头微微下垂看着地面。
牛大头脸色突然有些苍白,他怎么忘了,每年都有一大笔买肥料的钱。只是这笔钱都进了自己的腰包。
“买......买......买过,就是......就是加上买的肥料还是不多,要不然产量也不会年年下降。”
“是吗?”李紫玉意味深长的看了牛大头一眼,“我不管你以前是怎么办的,今年你们得按照我的吩咐做事。如果做好了你们就还是庄主。如果不能让我满意,那么这庄主的位子就换做能做好的人坐。”
牛大头听罢心里一惊,冷汗就顺着脊背冒了出来。自家人知自家事,自己这几年究竟捞了多少自己心里也有个数,这要较真自己能是坐牢的罪过。
本想着童牧走了也是好事,毕竟童牧对自己有恩。他多少有些忌讳,不好捞的太明显。眼前的小姑娘跟自己可没有丝毫恩情,坑她不会有丝毫负担。自己还不是咋拿捏咋是,她能懂个啥?
没想到自己看走眼了,这个小姑娘还真是不简单。一来就给自己来了个下马威,先在自己身边安了个副庄主。
井松柏这个人其实很不好斗,心里章程大着呢。他恐怕早就看自己不顺眼了,恨不得取而代之。
原来这个院子里就自己婆娘一人说了算,东家的东西虽然在这个院子里放着,但还不是他说拿什么就拿什么。
现在却加上了井家婆娘,而且院子里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