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威有点被激怒了:“特纳将军,您在说些什么您知道么?就刚才您口中提到的这几个城市就差不多聚集了几百万人口,还有大量的工业设施,是你随随便便一句话疏散就疏散的了吗?”
“那就只能让平民躲防空洞了,反正过去我们轰炸德国时,德国人也这么干!”特纳耸耸肩,“国土防空不是我的责任,我实在想不出更好的办法。”
阿诺德接了一句:“为应对日军对夏威夷的攻势,我们从西海岸抽调了不少机组去夏威夷,目前防御力量比较薄弱,不过这两天我会想办法部署2-3架喷气机过去,另外再转移一批其他飞机。”
“能达到多少?”
“熟练战斗机飞行员6-7架吧,再多也没有了。”
杜威一听心都凉了:美国西海岸海岸线长达2多公里,只有6-7架飞机,意味着1公里海岸线上只能有3多架飞机――他看过情报,联合舰队主力至少有4架以上的飞机。
“这可不行,阿诺德将军,务必想办法加强。”
“加强?”阿诺德声音陡然提高了几个分贝,“怎么加强,抽调东海岸的飞机去增援?万一德国人来打东海岸还管不管?或者抽调南美的飞机去西海岸?然后下次人家指着鼻子骂我说不掩护李奇微集群?或者干脆放弃夏威夷,把那里的飞机抽回来?”
“那可不行,那你就变成卖国贼了。”特纳冷笑道,“还是按我的策略,大城市尽可能疏散,小城市和郊区就不用去管他了,炸弹落下来也砸不到几个人。当初陆航天天去炸德国,也没见德国人走上街头抗议政府啊?多炸几次民众自然就有防空意识,损失也不会很大。”
杜威脸一沉:“德国是德国,美国是美国!两国国情不同,怎么能一概而论?我们必须想出办法来,否则没法对人民交代。”
特纳火了,一拍桌子道:“这也不行,那也不行,干脆你来指挥算了,一天军校都没念过的人,动不动就对军事部署指手画脚,你懂什么?你不过就是个和谈大使,凭什么对参联会的讨论说三道四!”
“你!”杜威怒目相视。
“特纳,你怎么和杜威先生说话的?还不赶紧道歉?杜威先生将是下届总统。”李海忽然想起华莱士事件中特纳这个刺头就和杜威不对付,赶紧站起来打圆场。
“下届?”特纳冷笑到,“这说明他目前确实还不是总统。至于下届,我不干了!他爱找谁想办法就找谁去!”
说罢也不管其他人怎么想,“砰”地一声摔门走了,留下满脸惊愕的其他人……
还没等众人回过神来,阿诺德也戴上军帽走了,临走甩下一句:“诸位先慢慢讨论万全之策,我会遵照你们的策略执行的,我先去西海岸部署战斗机防空了。日本轰炸你们不必过于担心,了不起我引咎辞职就是了。”
只有杜鲁门一声不吭地坐在位子上,不喜不怒,那意思仿佛在告诉杜威:“你以为当总统这么容易?等坐上这位置你就知道了!”
杜威无奈地转过头对杜鲁门道:“总统阁下,平时参联会就这么开会讨论的?我真是长了见识。”
杜鲁门苦笑几声:“大家都憋着一肚子火啊,军人嘛,情绪就是如此,你不要太放在心上。”
新任第一副总参谋长、陆军中将克拉克站起来打圆场:“总统阁下,杜威先生,虽然日军要进攻西海岸不太有利,但我认为还是有两点积极因素。第一,这说明目前联合舰队主力离开了中太平洋海域,正向西海岸而来,可为尼米茨将军率舰队顺利突入夏威夷创造机会;第二,在这种情况下,优先与德国谈判停战、接洽和平在军事上是有利的,对民众也有个体面解释。”
克拉克这句话让杜威脸色和缓了下来,也有了一定的台阶可下。
经过一个多小时的商议,参联会最终达成如下意见:
1、既然日军告示已发,那索性大大方方公开,在西海岸重点城市由国民警卫队负责进行一定程度的疏散;
2、利用这两天抓紧部署防空设施如雷达、高射炮、探照灯、战斗机等等,持续增强反空袭能力;
3、陆海航持续加强搜索,如能找到日军舰队,尽可能优先摧毁之;
4、催促尼米茨舰队尽快赶到珍珠港并完成舰艇维修与整补,并视情况许可考虑截击返航的日军舰队;
5、与德方通过第三国渠道接洽停战――由杜威负责。
会议到最后只剩下了杜威和杜鲁门两个人,杜威有些不太高兴地说:“看来罗斯福总统把这批军官宠坏了,他们对您不是很尊重啊。”
杜鲁门在心里冷笑两声,面上却一脸无奈地摊手:“我能怎么办呢?我都不是民选总统,不就是个过渡角色么?现在金上将、马歇尔上将两位陆海军人物又因病脱离指挥一线,接替他们的尼米茨和麦克阿瑟又还在海上漂,工作只能大家一起想办法喽……”
杜威当然知道杜鲁门未尝没有给自己一点下马威的意思,像阿诺德这样的反应他认为还可以接受并容忍――军人总是有点脾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