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清晨科尔才知道为什么要这么早出发,因为试验场地在距离东京有3多公里的佐渡岛海军秘密基地,他先是坐汽车到了海军码头,然后又换乘二式大艇前往,这次德国海军派来的两位将军已跟随新任联合舰队司令长官堀悌吉去特鲁克担任舰队观察员了,只有最高统帅部的两名上校参谋陪同他一起去。这两人在来之前接到明确命令,虽然他们军衔比科尔要高,但科尔挂着特使名头,他们在日常行动中必须无条件予以服从,他们对此毫无抵触之心――别看科尔现在只是一个小小的中校,但挂着次席副官的身份地位立马就不一样,将来还不知道会飞黄腾达到什么程度呢?别的不说,看看施佩尔就知道了,他原来只不过是一个建筑师,仅仅因为元首欣赏就把他推上了部长的位置。
除此之外同机前往的还有井上成美和丰田副武,科尔和两人都没有深交,原本想借机套个近乎,没想到两人都是一副眉头紧锁、心事重重的样子,不太情愿搭话,科尔也只好在位置上闭目养神起来,好在外务省派来的联络员善解人意,时不时陪几个人聊聊天,才不至于让气氛过于沉闷。
到试验现场一看,海军航空本部技术局方面已将所有设施都准备好了,他看到一个挂着少将军衔的日本军官正慷慨激昂地给一群人训话,便悄声问对方是谁,后来才知道这是海军方面最近在组织特攻队的大西泷治郎,目前担任海军航空本部总务部长。对方具体说了什么科尔没听清,只听到他最后一句响亮的号召:“以七生报国的无畏精神执行特攻任务!”,他忽然联想起昨天秘书给他看的、鼓励学生们报考航空兵的那段动员词来――“……值此天赐良机,诸君欲圆翱翔蓝天、搏击海空之梦已不是什么遥不可及的事情了”,一想到这句再联系到大西泷治郎刚才的训话,他没来由地打了个寒颤:这些学生当中的某些人,不会在将来变成“七生报国”中的人物吧?
他偷偷看了看丰田副武与井上成美的脸色,发现他们也是眉头紧锁的模样。
试验早已就绪。只等着大人物们到场了就可以宣布开始,随着红旗挥动,试验指令正式下达。统帅部的两个参谋很兴奋,他们压根不知道也没见过这种武器。个个伸长了脖子观看,唯恐错过最要紧的细节,而科尔已见识并领教过了,没他们那么激动,但也对有人操纵的火箭感到好奇。
正在观看间。冷不防井上成美走近前来,用明显压低了的声音说道:“特使先生,贵国这么干,难道不怕将来战争结束后敝**民对贵国报以极大的仇视么?”
科尔心里一惊,他没想到海军省主要官员井上成美居然会这么说,他涨红了脸,努力理顺被海风吹乱的头发,想了想后说道:“将来的事情谁能说的好呢?井上次官,您就不怕将来战争打败,贵国民众对军方上下的仇视么?”
井上成美愕然。他不知道科尔为什么这么说,便反驳道:“军人自然以战死沙场为己任,我等尽力而为、问心无愧,民众对我们有什么好仇视的?”
“战争时期一切行为都是为了保障打赢,为打赢什么手段都可以使出来,贵国民众已为战争胜利牺牲了太多的东西,鲜血、生命、包括他们的家庭、生活与一切必需品,没有什么是不能牺牲的,当然其中也包括火箭武器。难道阁下非要争论死在哪种武器下更有价值、更人道么?”科尔反驳道,“至于问心无愧。这句话日本军方特别是日本海军最没资格说这句话――别的不说,海军两艘大和级战列舰占用了多少资源与经费?这些资源如果不是用来建造军舰而是平均分配给国民的话,只怕每个家庭都能免去一个月伙食费吧?我听说你们普通的农家子弟只有在参加了陆海军之后才能第一次吃饱白米饭,日本用仅有美国百分之一的国民收入建造了相当于美国6%以上的海军军备。如果将来打输了,面对节衣缩食、流血流汗、全力奉献的国民,贵**方何地自容?”
“难道德国就不存在这个问题?”
“德国情况与日本不一样,我们是上次大战的失败国:在《凡尔赛条约》的桎梏之下,国家四分五裂、民族被压迫至深,日本民众现在经历的一切我们早在2年前就已完全领教过了。甚至是更加痛苦的领教,所以人民才选择了元首带领德意志民族起来反抗,我们对这种反抗需要付出的代价有心里预期。日本有什么好反抗的?日本是上次大战的战胜国,东亚唯一的现代化国家,旁边一圈弱小之国,别说他们构不成对日本的威胁,日本不去打他们或者多隔几年去打他们一次他们都要谢天谢地了,至于美国,如果不是日本对东南亚伸手,美国是不会拿日本怎么样的……”科尔现在也不客气了,论军衔他只是中校,不是海军中将的对手,但说到辩论,外交人员出身的他会逊色于谁呢?
井上成美默然无语,他知道日本实力不足,一贯反对与美国开战,但他从来没想过日本的海军力量其实在亚洲完全是打遍天下无敌手了,所谓威胁完全是自我臆造出来的虚幻,他的脸色缓和了下来:“那为什么德国不采用这种武器?”
“因为德国没有这个宗教传统与文化氛围,所以募集不到志愿者――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