宏明殿宽阔宏大壮丽无比,金碧双色琉璃瓦覆盖重顶飞檐,朱门紧扣狮头鎏金铜环。因迎宾客而殿门大开,殿堂内穹顶雕梁画栋,绘着无数飞天仙子围绕殿顶精美华丽巨大宫灯起舞。
朱红盘龙描金大柱与与云母汉白石台阶将殿内隔成上下两重,左右垂下长长珠帘纱幔,直拖到下首擦拭得光可鉴人的大片平滑硬黄檀木地板上。
紫檀木案几下铺着厚厚绛色金丝红毯,到处都有鎏金铜人手臂中托举青铜大盏,掺入沉香屑的手臂般粗大牛油红蜡噼啪燃烧,幽深馥郁的香气缓缓弥漫整个殿堂熏人欲醉。
藏娇也是头一次见到宫中如此华丽富贵的殿堂,与莫兰依相伴共坐在左首鲛绡银丝纱幔后方软垫上轻声赞叹细看宏明殿内的陈设。
赵璟的青玉矮足软榻便设在殿上正中,铺着碧色冰蚕丝凉箪,面前金丝蟠龙楠木矮足大案上罗列各样玲珑琉璃碗,翡翠碧玉盘、金足青铜樽等珍贵酒器食具。
因皇后病着,赵璟旁边是贤妃与淑妃两名尊位身着宫服大妆,妆饰华丽举止高贵陪侍于皇帝左右。其余妃嫔都依品级分坐上首左右两侧纱幔之后,远远看去灯影烛光映着纱幔隐隐绰绰恍如仙子。
大殿中左首铺着芙蓉碧丝凉箪的软榻上坐着白山国来使,右首便是朝中从三品以上大臣,俱是玄漆描金花梨木案几,身着绿衣的宫人们身形如蝶在殿中轻盈往来,为席间屈身奉上各种海陆奇珍,时新瓜果美酒。
水晶珠帘纱帐飘拂掩映间,宫中乐师缓缓鸣奏丝竹悠扬悦耳,一队舞姬扭动纤腰在殿中翩翩起舞。
白山的使臣图鲁特坐在清凉柔滑的凉箪软榻上全身舒适,扭动一下粗壮身子盯着舞姬们看了一阵。抓起几粒葡萄塞进嘴里大嚼几下吧嗒吧嗒嘴,仰着脖子灌了一气梨花酿长出一口粗气大声赞叹:
“这楚南国水土丰美富饶,果然是个好地方!在咱们的宴上都是大块的牛羊烤肉,却没有这些新鲜美味的好东西!也没有这样娇嫩美丽的侍女。”
看看旁边目光阴沉不动声色饮着酒水的假冒副使,压低了声音换成白山语:“王,等到夺取了这个国家,我们就可以纵情享受这些东西了,我要分一大块肥沃的土地,多多的美丽女人给我再生几个孩子。”
“图鲁特大人,你还真是个贪婪的人。”目光阴沉的副使没有说话,倒是坐在左侧的白山女子开口接话:
“你已经有了一个妻子,三个妾侍和十几个部落献上的女人,一大堆孩子连房子都住不下,还要再添女人和孩子?
而且这些南方的女人也太娇弱了,看看她们的腰,风一吹就会折断。没有丰满的胸脯也没有健壮的大腿,我真是看得要呕吐了。”
从头到脚裹在宽大黑纱里的女人看不见容貌,只有一双浓密睫毛的大眼睛露在外面看着图鲁特,声音微微沙哑颇为诱人,口气带着一丝嘲弄不屑。
图鲁特抹了一把胡子上的酒水大笑:“穆莎郡主,对于男人来说女人和孩子,部落子民奴隶越多越好,不够住就会去继续扩大领地。
比起白山健硕的女人,这些白白嫩嫩的南方小东西还是很诱人的。尤其是剥光了扔在床上小鹿一样眼巴巴看着你的时候。
当然,这些郡主暂时还不能领会,因为你的未婚丈夫已经跑得不去向了。所以,就算郡主再美丽漂亮,甚至不辞辛苦跑到这楚南国来,依然找不到他的踪影。哈哈哈~”
“你!”穆莎黑亮的大眼睛瞬间燃起怒火,恶狠狠的盯着图鲁特。“算了,穆莎。”另外一个披着灰色面纱的女人拉了一把穆莎:
“图鲁特是个粗俗的家伙,理睬他做什么。再说这里到处都是外人,不要让人看了笑话。”穆莎狠狠的横了一眼图鲁特默默坐下不出声了,只一杯又一杯的喝着甜美的梨花酿。
目光阴沉的副使忽然扭头对她笑了一声:“穆莎,何必这么不开心。既然你不喜欢这些楚南矫柔作姿的女人,不如上去跳支舞让她们看看什么才是真正的美人。”
穆莎放下酒杯目光一亮:“我正是这样想的,既然王允许,那我就上去露一手让这些枯草一样的女人看看什么才是灿烂的白山之花。”
赵璟坐在榻上接过淑妃满面娇笑递过的一杯葡萄酿,浅浅啜饮一口,目光扫过殿内众人,忽见白山使臣图鲁特在座位上站起来高声道:“多谢皇帝陛下的热情,用这么多丰盛的佳肴和美酒来招待我们。
我们白山人从来不会白白享用没有回报,我白山的穆莎郡主愿意为陛下与诸位献上一曲舞蹈,我保证是陛下和各位大人一辈子也没有见过的。”
浓妆艳抹的淑妃心里轻轻一跳,果然来了。目光扫过坐在后头的颜巧月微微挑眉,颜巧月露出一个乖巧笑容连连点头。纱幔后莫兰依与藏娇两人互望一眼,相对一笑。
赵璟长眉飞扬朗声笑道:“难得贵使如此礼数周全,知而图报。那我们君臣倒是要见识见识什么样的歌舞如此精妙了。”
武远山喝得满脸通红,坐在榻上大声嚷嚷:“白山国那种地方的女人个个粗手大脚,臣一介武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