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柱的话寒家人一致同意,能让一个才十岁的漂亮小女娃自己走十天的路回家,可不就是个没心没肺的。
軨驴疑惑,难道本灵驴真的是透明的?
当然等寒家人以后知道自家闺女(小妹)有多彪悍后,终于明白原来是错怪人家了,只是这是后话,现在的寒家人还是对某游方道士的做法很不满的。
于是在一翻怨念埋汰中,寒氏一家不约而同的把谢师宴啥的全抛到八百里开外去了。
寒初雪暗地里拍了拍小胸脯,幸好自己聪明编故事时就留了一手,否则上哪找个救命恩师来让寒家人去谢呀。
一家人兴高采烈的聊着,忽然有些奇怪的声音传出。
寒初雪眨了眨眼,默默的看向身旁的小正太,声音好象是从他那来的。
二柱立时被她看红了脸,摸着肚子,不好意思的笑着。
秀娘恍悟的一拍额头,“天呀,我忘记作饭了。”
外面日头都过午了,可不正是吃午饭的时间吗。
秀娘连带二丫都急急忙忙的站起奔出了大门,转进了旁边的另一座小房子里。
刚才走进来时,寒初雪便观察过那间独立的屋子,现在看来自己并没猜错,还真是厨房。
想到这可是正宗的农家饭,寒初雪不免有些期待,想当初在现代的时候想吃一顿正宗的农家饭那可是很费时间和功夫的,以后天天都能吃到了,想到就暗乐。
一阵叮叮哚哚的声音后,并没闻到什么菜香,也没听到什么下油爆炒的声音,寒初雪正自奇怪,秀娘母女便又走进来了。
秀娘捧着一个粗瓷盆走在前,大丫手上拿着一摞碗筷在后。
这饭居然就做好了?
当粗瓷盆被放下后,寒初雪好奇的伸长脖子瞧,青青绿绿的一盆,应该是菜汤,只是好象加了些其他什么,有些糊。
正宗农民做饭特别是做给自家人吃的时候通常都只是要求熟了便好的,所以这道没什么色香味的菜汤倒没让寒初雪有什么别的想法。
可是当大丫重新走进厨房拿出一个碗单独放在她面前的时候,她却有些懵了。
“这是什么?”
放在她面前的碗装的应该是饭,但那颜色却是黄黄的还带着一点不知该说是灰还是黑的道不清的颜色,先不说她这十年间吃的灵米,就是现代二十五年的生活经历中,她都没见过这样颜色的米呢。
她这问话其实是出于好奇,但听到秀娘等人的耳中,却完全是另一回事了。
秀娘顿时有些手足无措,期期艾艾的道,“这是糙米,二丫你是不是吃不习惯,要不,要不娘去借两个鸡蛋回来煮蛋羹给你吃。”
女儿回来得太突然,她刚才又光顾着高兴,完全忘记家里没粮了,做饭的时候才想起来,那时候已经是饭点了又不好意思去旁人家借,这才把仅剩下的一点糙米煮了,想也是,就凭小女儿那身光鲜的衣料也不可能吃得惯糙米的。
越想越觉得自己不该的秀娘红着眼眶便要起身去借鸡蛋。
屋里的其他人都沉默着不说话,倒是二柱兴许是年纪小藏不住话,忍不住道,“娘,早些时候借的粮都还没还,现在还有谁肯借我们呀?”更别说是鸡蛋这种金贵吃食了。
那仅有的糙米是寒家最好的粮了,是特意留着给受伤的爹爹吃的,其他人就是想吃也吃不着,现在给了寒初雪吃她居然还吃不惯,二柱不由有些不满的瞪了这娇养的小妹一眼。
寒初雪毕竟不是真的十岁娃儿,二柱的这眼包含的意思她大多看明白了,不好意思的同时又不由心沉,这个家到底穷成什么样子了呀。
伸手把站起身的秀娘拉坐下,寒初雪笑道,“娘,我不是吃不惯,只是没吃过所以有些好奇而已,鸡蛋其实我不爱吃的,倒是这饭我得尝尝。”
说着,她捧起碗,大大的扒了一口糙米饭入嘴,她其实是想以行动表示自己并不是嫌弃这碗饭,结果就是她太小看了这糙米饭糙粝的程度了,没有心理准备又一口吞得太多的情况下,竟卡在了喉咙里,硬是吞不下去。
见她噎着了,一家子人都急了。
秀娘走到她身后不断的捶着她的后背。
腿受伤的寒爹爹急着脸红脖子粗的,“快倒碗水来。”
大柱和大丫不约而同的跑去倒水了。
二柱却急中生智,抓起自己的“菜汤”就往寒初雪嘴里倒,“小妹快喝。”
一翻手忙脚乱之后,就着“菜汤”又灌了一碗水,那口差点要人命的糙米饭终是被吞下去了。
抹着被呛出来的眼泪,寒初雪抚脸,太不好意思了,想她一个两世加起来都三十好几的人了,居然吃饭还能噎着。
瞧着紧张的围着自己的一家子,她感动之余又颇为心酸。
尝过那菜汤,不用问她也猜出来了,那只怕不是汤,而是这一家子的饭,难怪自己的饭要另外拿,难怪只见娘只捧了一盆汤出来却没捧饭出来,这家子原来已经穷得连那扣喉咙的糙米饭都吃不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