聆音大会(15)
“方兄,那一晚,我之所以轻易便放过了你,确实是有着当时种种的考量,这当中,包括曾经与你母亲共过事,算是有些下不去手吧。不过,真正的原因,却是当时的我认为,你并不对我构成丝毫的威胁。”
“哎,老实说,若是当时我便知道你是我这一生最相生相克之人,嘿嘿嘿,方兄,我是不会容你活在世上的。”
任意这话说得虽然狠毒,倒也算得上光明正大,方向前不由得点了点头,问道:“哦,我怎么就是你一生中最相生相克之人了?”
任意笑道:“问得好。哎,等我最终明白了这一点,方兄,你却已经是气候小成了呀。”
方向前并不接这话茬儿,只等听他如何解释何为相生相克一说。
任意道:“哎,说来惭愧,我也是一直等到重新到了修界,前去拜访了一位卦相先师,这才明白了此中道理的呀。”
“当日,我沐浴焚香打了一卦,却竟然是相生相克之象。老先生言道:‘此卦大异常理,要么大吉,要么大凶。卦相表明,有一个人,这一生必将与你相生相克。为友,则你们二人均能相辅相成,无往而不利;为敌,则你二人之间仇怨将会愈结愈深,终至不死不休啊。’”
“如此,我才问道:‘这人是男是女?现在何处?姓甚名谁?’”
“老先生答道:‘这一问题,卦相上并无显现。不过,你最在乎的一样东西,不日后必将落入此人之手。你只须找到此人,那人多半便是与你相生相克之人了。’”
“其后,我一再追问先师,那件东西究竟是什么?先师却只是摇头。我又问,与此人相处。是杀之更好,或是友之更善?先师答道:‘天机不可泄,天机不可泄。只不过嘛,这人,你是轻易杀不掉的。好了,今生你我缘尽,你去吧,不必再来了。’”
“从此以后,我便苦苦留意手边每一件至爱之物的下落,想以此找到此人。呵呵呵,为此,可是没少折腾啊。”
“至今,最起码,也已经有着三、五位高手神不知鬼不觉地已被我铲除。而一些男女小修,只要不慎接触过我的宝物,则更是死得极快。”
“然则,我心中却还是一直惴惴不安哪。”
“终于有一天,直到我到了宁孤城。直到看到你突然出现取走了我的内焚归元丸,我才逐渐将那人锁定在了你的身上。当然,为了不出意外,那个秦家的大当家的。以及他那一众随从,我一个也没放过。”
“什么?”方向前只觉胸口一闷,险些就要背过气去。“你杀了秦家商队所有人?”
“不错,我的那颗内焚归元丸。之前可是落在过他们手上的,谁又敢保证,他们当中就没有那个卦相上所显示的人呢?”
“你你你……”方向前气得浑身发抖。“你不是人、你根本不是人。”
任意笑道:“我早说过,我从来就不是你们人类。”
“八格牙路!我、我、我说的不是这个意思,我我、我要杀了你。”后一句,方向前几乎就是一字一顿地说了出来;而之前,急切间,却是连小日本鬼子的脏话都带出来了。
“杀我?呵呵呵,对这一点儿,我并不担心。想要杀我的人多了去了,也不差你一个。更何况,没人能够真正杀得了我,不是吗?”
方向前无语了。
“方兄,我倒是觉着,你不妨考虑考虑我之前的提议。你我二人之间,可千万不要走到不死不休的地步啊。”
听着任意这么说,仿佛早已认定自己便是那个所谓与之相生相克之人似的。
“哼,何以见得我便一定就是那个人?”方向前冷冷道。
“哈哈,很简单。首先,你最终拿到了我的那颗内焚归元丸,这当然是我最在乎的东西。其次,上一次在乱空滩,那么好的机会,我都没能杀掉你,可见你与其他人不一样、不一般。”
“这一次,我假借曾颜之手还是想除掉你,可惜仍然功败垂成。方兄,你就是传说中那打不死的小强啊!嘿嘿嘿,先师可是说过的,那个人,可不是那么容易便能被我杀掉的哟。”
“从这一点上来讲,我既然不能杀了你,便很想与你为友,哪怕最后证明你不是那人,又有何关系?之前,为了不漏掉一个,我早已错杀了许多人,今天,为了相生之利,又何妨不可以多交一个朋友呢,你是说不是?”
方向前摇头道:“你我成不了朋友的。你不是人,你******是妖,不!简直比妖还不如,是人妖!”
“哈哈哈哈……”任意暴发出一阵爽朗无邪的笑声,“我知道人妖是什么,咱们可都是从人界偷渡过来的,你难道忘了吗?”
方向前彻底被其打败了,只觉口干舌燥无言以对。
“任意,我一定会除掉你的,一定会的。”方向前喃喃道。
这一次,任意注意到,方向前没再说“杀掉”,却是改说“除掉”。不由得,任意心中一凛,对是不是当真要与方向前交好产生了怀疑,口中还是说道:“方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