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将一桶桶泥水清出后,李文芸又一次走出万香楼,趁着明亮的月光移身到修阵院西侧墙角附近的水井旁,屏住呼吸双手艰难地摇动辘轳把手,大出一口气,停会儿,再鼓劲儿继续。
等到辘轳下方的水桶眼瞅着就要到达井沿的时候,她突然无力,那巨大的水桶坠劲儿带动着辘轳把手急速反转下去,打在她虚弱的肩膀上险些将她整个身子打进水井里!
双手及时地趴在了井边周围,李文芸心口被吓得扑通扑通直跳。她努努力忍着肩部疼痛再次站起,赶紧又一次摇动辘轳把手,因为梳妆房内的空浴缸旁那个微胖女人赤身等待着呢,说不好她什么时候就会突然不耐烦起来,那样的后果简直比她刚才掉落水井还悲惨。
当李文芸终于成功后将清水打出,双手紧紧提住水桶,进了梳妆屋,将冷水倒进浴缸,加上多半儿热水,又慢慢地戳身躲到另外一个角落处,等待那女人洗完,随后为她清浴水。
后来李文芸也不记得那个即将成为王后的女人洗了几遍澡,反正是当那女人洗得不耐烦了又对她臭骂一番,将其赶出了万香楼。
独自栖身在修阵院的一个角落处,她晒着月光,被晚秋凉风呼呼吹寒着,就那么蹲靠墙角过了一夜。
第二天,当她醒来的时候,东方的朝阳暖光已开始柔柔地挥洒下。当她有些缓力地打开了眼睛,却见整个修阵院中已经满是客人,而那些被称为“客人”的人们无非也就是阵王城的满城城民。
“呦!昨晚睡得不错嘛!”
突然,凌乱长发下的李文芸清晰地听到一句明显针对她的嘲讽声,而那声音已经熟透。
她慢慢转动自己的眼睛朝那个女人声音传经的方向瞅,看到稍高个子怜金一身丫鬟服饰的丽装,也扭也晃地靠近了。
“滚起来!”
突然,怜金厉叫:
“今天如此喜庆的场面怎么容你在此处煞风景?”
她不光冲李文芸厉叫,还在叫出的同时踢出了自己的硬脚,落在李文芸的身子上。其一下子清醒。转头环顾着满院子客人慌忙逃走,经过万香楼底部的过洞后转身逃进了略小一些的囚色园中。
园内此时一样热闹,阵王的近千佳丽们都端端正正地围坐在了看不完的密密麻麻小桌子旁。桌上被端上了香喷喷的、丰盛喜宴。
她嘴馋,肚子更扁了。
紧接着。她又一次逃跑,逃到万香楼西北角方向的一楼监牢所门口,又毫不犹豫地钻进了门中。
这个时候的整个葫芦府内都是喜气洋洋的了,越来越多的城民涌入府中。
当朝阳高高升起的时候,葫芦府中开了早席。众城民包括谷人们纷纷围坐桌旁。大吃大喝。但城民们不是白入府的,而城府中的饭也不是白吃的!在修阵院南端,高大的四四方方阵王坛旁,有两个蓝肤谷人并排坐在桌子后面收账呢,收礼钱!
由此看来,赵淑杰的算盘打得还不错,加上城民们上给他的礼钱,其本身也并花不去多少金银,反正他是这样想的。也正因如此,赵淑杰将排场弄得越来越大。一会儿就穿着新郎装冲出了万香楼,左手抓大肉,右手端美酒,谁也不敬,谁也不瞅,就是在修阵院和囚色园满处摇转着身子,吃喝唱舞。
李文芸躲在监考房的屋角处,闻得见酒肉浓香,也听得到外面欢吵,可那都不是她的生活。
她都两日又没进食了。
唯一使李文芸不自卑的是。恰如最初来到这个地方时赵淑杰所言,她比囚色园中每个佳丽都强,居住在万香楼——下方的监牢中。
“哪里是出头?”
她淡然哭笑,伴着绝望的心情。
“能够安逸一瞬就是天大的福气了。在这葫芦府中。”
如此想着,她又开始满足。
“烂女人!原来你躲这里,害得我翻找。”
就在她刚刚安生一会儿,监牢所的门口便跟猫追老鼠似的出现了那个高大个子,其并在快步走近她的同时如发现宝藏一般惊喜而叫。
李文芸霎时间跟见了死神一样害怕起来,抬起黑亮的眼睛紧紧注视她。
“不必这么紧张。我又不害你!”
怜金放慢脚步在她身旁转悠着道出那句,接着讲:
“现在整个葫芦府的客人们都要吃完饭了,你得在午席开始之前收清桌上的残羹,同时洗净所有餐具!不然,中午开饭的时候要是出了什么不顺,惹得为阵王送礼钱的客人们不高兴了,阵王可是要斩你的!”
李文芸别的不在意,只是一听让她收拾桌上的残羹,其一瞬之间比流星的速度还快了起来,嗖的一声连起身带蹿跳地出了监牢所。
当到达就近的一张走完客人的桌子旁时,李文芸两手不停地在剩饭菜盘里狂抓,且不管是鱼刺还是肉骨,更不分虾皮、鸡头,只顾一个劲儿地往自己嘴里倒腾,且大的嚼一下,小的直接吞咽进肚中!当她吃得突然噎到嗓子的一刻,更是百忙之中抽出一只满是汤油的手爪端起一旁的杯子不管里面是茶是酒咕嘟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