渐渐地,夕阳的回光也都散尽了,天色极度暗下去。
红色的夜明环依旧托着其内的环明灯不知疲倦地绕着。整个沽园东半城中,依稀还亮着三三两两的灯,灯燃之处,是对东雪寒身最为忠诚的女子,还有依旧在等待那些逼债者出现的孩子。
但这个时候的城东远空中焦急地飘来数个怪异的身影。细细瞧去,能瞧见最前边那个怪物直身而立,双臂紧贴衣体,肩上披着的全黑色宽袍一阵一阵地强亮,发出耀眼的冰蓝色奇光,照亮其人背向身后的红色不长(chang)头发,也照出其后方的另外几人——
前后两排各两个同样肩披宽大之袍怪物,宽袍也会忽而亮闪,却蓝光微弱,但光亮之时也能隐隐约约照出四个谷人所围护的正中间地方双腿紧盘、上身直竖、两臂肘很自然落在左右大腿根部、威坐阵王棋顶快速飞来的赵淑杰!
“谁动了我的妹妹?”
张口发着凶恶不满重声的他坐着阵王棋飞过沽园东半城落地,落在内部已经空无一人的城府大门前方。
“东雪寒身!你霸占了我妹妹,却让她尝受亡身之难,今天如果不能完好地交出我妹妹,我定将你碎尸万段!”
在上空谷长耀眼谷光的照射之下,衣着华丽的赵淑杰跳离了阵王棋顶,脚踩洒满厚厚叶子的度劫场中,右手中指在半空不停地弹转着黑、白两枚棋子呲出白牙冲府中高喊。
慢慢地,他模模糊糊见城府里高高的东雪堂西部都已变成灰土塌下,而堂中包括此时的整个府中灯光皆无。他不解气,又一次长呼:
“不要以为我妹妹在你这里受委屈了本王不知道!家父临终时令人转交给我和妹妹的两件绝世宝物阵王棋和卜香叶是能互相感应的!
当我有难的时候,妹妹腰际的卜香叶会抖动不停。
在妹妹有难的时候,本王手中的两枚棋子就变得无比沉重!
下午之刻,我分明感觉到自己手心里的那枚棋子托不住,自己手指间的另一颗捏不起!
如今本公子已非昔日,我已是堂堂正正的阵王,现在如果还想和我妹妹在一起你就必须明媒正娶!”
这一番话叫完后。城府中还是没有任何动静。这会儿,赵淑杰满是肌肉的脸蛋子拉垂下去,眼神里充满忧虑,心中暗问:
“莫非我妹妹真的出事了?可是我手中的棋子下午极沉不长时间便恢复正常……我妹妹应该脱险了的。”
接下去。他转动身子盯着眼睛向附近认真瞅——
今日下午之时赵淑杰手中的两枚棋子无比沉重之刻恰是赵水儿害怕庞悦翔被**邪灵们骗去杀灭而自己脚蹬卜香叶不顾一切冲进邪灵们深处之会儿!而倘若不是卜香叶那件仙鸟寨中天然的拒邪之物保护,赵水儿一定是有亡身危险的!
渐渐地,深秋的清凉劲风席卷着沽园西半城的沙粒飞来,扬洒在赵淑杰的侧脸上有点儿小疼,他才似乎觉察到黑漆漆的夜色中眼下的这里与他上一回来劫城时的情景已经迥然不同。
“这城中怎么了?”
他不明白。头上谷长的肩披宽大袍子随之发出很强很强的亮光。赵淑杰才注意到度劫场以西的大片沙漠地方。
“妹妹……我妹妹不会出了什么不测吧?我的阵王棋现在完全感应不到她的存在啦……卜香叶一定是不在了……水儿呢?水儿——”
他突然变得异常激动。
就在这时,度劫场正南方的曾经妙女街中传出静夜之下的均匀、低落、缓慢马车声。
“什么人?谁!给本王站住!”
臭吼着,赵淑杰手忙脚乱地坐上阵王棋一溜烟似的飘去。
谷长带领四个谷人追随。
当很快赶上了那马车,赵淑杰纵身跳下去,并在没有着地的一刻一脚蹬在马头上,将大马连车一起蹬翻!
怒气冲冲地站在那里,借助头顶谷长“点”起的“明灯”, 他清晰地望见翻倒的马车车厢里钻出老老小小的一家人。
但使他奇怪的是,这一家人老的不骂,小的不哭。年壮的直接绕到马车另一面随着就地起身的大马用力将马车抬正扶平,之后一声不吭,毫无怨言地蹬上车子驱马向南,到了南城门脚下又弯转向东。
赵淑杰大摇大摆地继续追上,停在马头前方阻止住问:
“东雪寒身什么时候交给城民忍辱负重了?”
不料赶车的汉子眉头上扬回道:
“一看你就是外来人!
经历过一场灭顶之灾的人们还会在意荣辱尊卑吗?能够活命已经烧高香啦!驾——”
伴着一个响脆吆喝声令下,汉子着急赶马东进。
“你们这是去做什么?”
“搬家!终于舍得搬家……”
汉子的话音渐没,车马带人钻进沽园东半城的黑夜里不见。
“灭顶之灾……搬家?”
赵淑杰重新坐上阵王棋高高在空满眼环望,忽地发现整个沽园东半城中最后的,分在两个位置里的两盏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