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长兄被接回来故国,伽罗和母亲崔夫人这才心安了下来。? ??.?r?a?n??e?n?`o?r?g?伽罗也察觉出来沙华的情绪,知晓她一定也是思念自己的兄弟了,也命人去暗中寻访沙华兄弟的下落。不多时日,便寻找到了独孤善、独孤藏和独孤顺三兄弟,独孤穆却在当年逃难过程中饥饿而死。
这三兄弟也是流落到了陈国境内,因为衣着褴褛、面黄肌瘦,俨然是流民的德性,饥饿的时候能捡拾到一些客栈的残羹冷炙已经算是不错了,寒冷或是阴天下雨也难得又躲避的地方,这十五六年来过的日子身世凄苦。他们也曾经想过回到周国去,去投奔沙华母子,奈何每每到了关隘处,不是碰到山贼,便是被士兵们抓了去做苦力。有时候倒也觉得做苦力心甘情愿的,毕竟也能混得一口饭吃。当然曾经想过拜谒地方官员,说明了自己乃是独孤氏,陈国的地方官哪里肯信,在这兵荒马乱的时节,冒充贵族的流民确实也多了去,地方官早已厌烦,随便把他们打发走了。
当崔夫人和独孤陀母子受陈国皇室厚待之时,年纪最小的独孤顺也曾经提出过建议,既然地方官员不认他们,崔夫人想来一定认得。兄长独孤善道:“便是饿死了也不会投奔于她,你们忘了,她可是我们的杀母仇人。”
故而,伽罗和尉迟迥派去的两拨寻找三兄弟的人马找到他们之时,独孤善是不肯同伽罗的使者一同走的。即便是后来的尉迟迥的人到了,他们也是再三确认,认得了沙华的信物,方才一同归来。
兄妹四人见面,百感交集,抱在一起痛哭流涕,在母亲的墓前拜过,沙华便命人给他们洗了洗,穿上新衣服,弄些酒菜接风洗尘。好久没穿过绫罗绸缎,没吃过山珍海味的兄弟们,犹如饿虎扑羊一般,哪里看得出是贵族出身,分明就是街边的乞丐无异。沙华更是鼻涕眼泪一大把,在府上休养了半个月之后,兄弟三人渐渐恢复了气色,沙华教他们学会了礼仪,便带着他们入宫觐见宇文赟。
既然沙华是宇文赟的义母,这三兄弟便以宇文赟的兄弟自居,在礼节上慢待了宇文赟,只是作揖不曾下跪,宇文赟心中很是不乐。本来沙华是想让宇文赟赏给他们一些官职爵位,宇文赟碍于沙华的面子,只不过是寒暄了几句,丝毫不提封赏之事。
沙华只好厚着脸皮讨要,宇文赟道:“虽然他们三个是朕的义兄义弟,可并未曾立下半点功劳,朕凭空封赏,如何向百官交代?”
“既然是陛下的兄弟,封赏何须理由,便是咱们自己的家事,旁人又何须说三道四?”沙华辩解道。
宇文赟冷笑:“先皇只是让你做朕的义母,并未曾让他们三人做朕的兄弟,朕想认他们便是他们的荣幸,不认他们又能奈何得了朕?他们也姓宇文吗?”
这么绝情的话让沙华颜面扫地,只好怏怏回府,絮絮叨叨责难宇文赟目中无人。李渊劝慰沙华道:“母亲切不可这般埋怨,三位舅舅在宫中见到陛下确实无礼,而母亲和陛下只有母子的名分,并未母子的恩情,毕竟母亲不曾生他养他,陛下不过是看在先皇的面子上认母亲罢了。”
“那我这个太后岂不是绣花枕头的摆设?”沙华很不乐意。
尉迟迥对沙华道:“唐国公所言极是,夫人与陛下并无恩情,在陛下的眼里,还比不过独孤伽罗这个岳母。”
“你,你也是来成心气我的吗?为何要拿我和她作比较?”沙华很是生气。
“夫人听在下说,当下杨坚父子屡立战功,虽然唐国公也战功赫赫,却仍然在杨坚的麾下,受杨坚的节制。若想得到陛下的信任,需要夫人和唐国公母子,以及众位国舅爷的齐心协力才是。”尉迟迥道。
“如何能齐心协力?”沙华听出了几分意思,也饶有兴味了。
尉迟迥道:“陛下丧母心中必然怀恨于独孤氏姐妹,在陛下看来,夫人和独孤伽罗同为茱儿的姐妹,夫人须在陛下的面前和伽罗划清界限,再多多给陛下关爱。陛下丧母丧父孤苦无依,此时若是夫人能同陛下生母一般,必定会让陛下感怀不已。而有了几位国舅爷的帮扶,唐国公便有了自己的亲信班底。少夫人乃是陛下的表姐,有了这层关系便可以提唐国公求情,独自统兵,和国舅爷一起建功立业,将来方可以同杨坚分庭抗礼。”
这一席话说得沙华心中欢喜:“便依大司马所言。”
李渊对沙华道:“母亲,孩儿在姨父的麾下并无不妥,还能追随姨父研习兵法,让孩儿独自带兵孩儿做不到。”
沙华生气地扇了李渊一耳光:“混账,看你这般德行,一点都不像你父亲。当年你父亲精通兵法,自学成才,比你姨父强很多。再看看你,比那杨广却不如,唯唯诺诺,怎能是成大事之人?”
尉迟迥也劝道:“唐国公早晚还是要独自建功立业,方能不辜负你父亲的一片期望啊!”
李渊只好应允。
尉迟迥又道:“但只有这些还不够。”说着便走到沙华的身边耳语几句,沙华听得入心,情不自禁地笑。
李渊看母亲的笑容倒有几分不详的预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