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人接过那片碎碗,看上面有鲜红的血迹,以为是弄伤了自己的脸蛋,惊吓得摸摸面颊,却不见有伤痛,正在狐疑之时,却见床榻上躺着的杨勇如私人一般趴在那里一动不动,地上还有一滩血迹。三个下人大惊失色,拦住了萧婉,大呼小叫地惊动了崔夫人和吕夫人两位老人家。
吕夫人见心爱的孙儿没了气息,又听下人说是萧婉下的毒手,不由分说狠狠扇了萧婉几耳刮子,打得萧婉嘴角流血:“好大胆的下作女人,竟敢谋害我的孙儿,老身我要你给我孙儿偿命!”
崔夫人是明事理之人,看着萧婉衣冠不整、头发凌乱,心中已经有了大概,便将委屈的萧婉拉在了身后护佑着,对吕夫人道:“现在不是责备的时候,快叫大夫来看看,孙儿或许还有救!”
大夫来看过杨勇,好在只是一时的昏厥,皮肉之伤并无大碍,萧婉这才松了一口气。吕夫人愤恨地道:“别以为这样便无事了,你终究还是害了我的孙儿,我便绕不得你!”
崔夫人护住萧婉:“婉姑娘向来知书达理、待人体贴,怎会无缘无故谋害勇儿?亲家母你看看婉姑娘这般模样,应该已经知晓事情的因何而起。”
吕夫人冷笑:“我怎能不知,便是那般因由又有何妨?一个青楼出身的女子,不就是给人消遣所用?便是勇儿错了,也只该是嫖宿之罪。亲家母为何护着别人家,却不心疼自己的骨肉孙儿?”
“阿弥陀佛,罪过罪过,实在是罪过!”崔夫人双手合十:“亲家母怎能说出这般污秽之言,便是勇儿是我的亲孙儿,却也不能如此包庇纵容。亲家母又不是不知,婉姑娘乃是广儿的未婚妻,勇儿更不该有非分之想才是。”
“什么未婚之前,就他也敢配做我们杨家的媳妇?”吕夫人恶狠狠地道:“不过是一个魅惑的狐狸精罢了,我杨家绝容不得她!”
崔夫人便因此和吕夫人争辩了起来,见崔夫人这般仁慈袒护自己,方才冰冻了的心仿佛照进来一缕温暖的春光,暖意流遍了全身。<>为了不让崔夫人为难,便要离开杨家。
崔夫人百般劝慰挽留,替杨勇向她道歉,要她一定呀她留下来,否则伽罗回来必定要追根问底,到那时候杨勇必定要受到严厉的责罚。若是因此气坏了吕夫人的身子,又成了伽罗的罪责,看在伽罗平日里待她萧婉不薄的份上,还是留下为妙。崔夫人劝萧婉且当这只是一场恶梦,不要再去想了,这个秘密只有他们知晓,也是为了杨广好。
萧婉勉强答应,可是接下来的日子很是难熬,虽然崔夫人更加小心地呵护萧婉,几乎是让萧婉在她身边寸步不离。可是每当见到杨勇,都恨不得上前将他撕成碎片。更可恶的是,不甘心的杨勇在吕夫人面前撒娇想要娶了萧婉,吕夫人便再三地过来逼迫,好在一直有崔夫人护着。
杨勇也因为得不到萧婉,心中忧思过度,更是因为担心母亲回来之后萧婉将实情相告,自己便没了活路,郁结于心便有了心病,这便是真的病倒了。杨勇越是病重,吕夫人越是心疼,也就越不让萧婉好过。
受尽了折磨的萧婉完全做不到忘记发生在自己身上的恶梦,当听说杨广要回来了,出于对杨广的愧疚感,萧婉更加自责,这才觉得没有颜面面对故人。
独自一人骑着马儿从杨家走出来,畅快淋漓的驰骋过后,一直压抑的萧婉没有过如此的畅快。虽然心有不舍,虽然觉得被杨家的人背叛和抛弃了,然而重获新生也未尝不是好事。当杨广的赤练马追上来的时候,萧婉很惊讶,她以为自己的人生再也和这个让自己牵肠挂肚的人无缘了。
杨广一把将萧婉揽在了怀中:“不要离开我,我们回家吧。”
“我不想回去,那不是我的家!”萧婉面露恐惧之色,仿佛杨广要把她带回地狱一般。
杨广再三追问因由,萧婉心想与其隐瞒,不如一五一十地说出来,倒也让杨广死了心才好。<>听了萧婉这几日的遭遇,杨广恨得拳头捏得咯吱响,最后还是温柔地替萧婉擦拭眼泪:“不管发生了什么,我都不会怪你。你想过没有,若是你离开了我,谁来替你承担这份痛?”
万万没有料到杨广会说出这般融化肺腑的话语,萧婉幸福地依偎在杨广的肩膀上:“你真的不嫌弃已经不干净的我?”
杨广望着西方天空仅剩下的最后一道光:“这不是你的错,痛不应该你来承担,从今以后我便不会再留下你一人。那个让你承受****的人,一定不会让他有好下场。”
正是因此,杨广心中埋下了对杨勇仇恨的种子,发誓一定要让他付出代价,不管这个代价的实现是十年还是二十年,他都能等,也都要等,要让杨勇一步步陷入他自己造就的炼狱之中。
杨广带着萧婉回到家中,见母亲伽罗正在训责杨勇,亲手用藤条抽打在杨勇的脊背上,杨勇背上已经被血迹染红,杨广便对萧婉道:“你可愿意陪我演一出戏?”
萧婉聪慧,领会了杨广的意思,点头应允:“我相信公子!”
杨广便奔跑到了伽罗的面前,叩首向伽罗求情:“母亲不要再打了,你这藤条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