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丽华一直被茱儿抱着都不肯离手,除了奶娘哺乳之外,茱儿都与小外甥女形影不离。吧 伽罗和宇文毓都看得出来,茱儿这是因为自己这些年来没有生育孩子,遏制不住的母性。
满月酒来的客人很多,几乎都是不认识的宾客,折让杨忠和杨坚父子很尴尬,只管人到了礼收了,让他们自便去排了座次。好在高长恭派了自己的管家替杨忠搭理,让这些官员们有了座次,才不至于怠慢了。
段韶送来的上好灵芝,杨坚收下来,也回了感谢的话。
在酒席开始之前,已经半晌没有宾客前来了,杨忠估摸着宾客应该已经到齐了,正打算回院内,却见一个浑身褴褛的男子上前来:“敢问此处是杨大将军的宴席吗?”
杨坚打量了一番此人,此人身高长自己数寸,头戴方巾,面如傅粉,虽然生得儒质彬彬,体态却有些健硕,若猜得不错,此人应该是有鲜卑血统。年纪大概有二十四五岁的样子,谈吐之间却也像是贵族之类的。
杨忠不敢怠慢,想来可能是齐国落魄的贵族子弟,问道:“在下正是杨忠,公子是哪位,可否报上姓名来?”
那人却喜悦,便作揖:“叔父再上,请受侄儿一拜。吧 ”
杨忠更是一头雾水:“我未曾见过你,敢问令尊是?”
“家父乃是大司马独孤信,在下独孤罗乃是独孤家的嫡长子。”这本是平常的一句话,却让杨忠父子很是汗颜。
杨忠早先追随独孤信,乃是独孤信麾下提拔上来的一员良将,后来手西魏朝廷的重要,屡立战功,与独孤信有过命之交,却也不曾听闻独孤信提及过有这么一个儿子,见都未曾见过。
可是,这年岁就算有人冒充贵族之子,也不敢冒充失势的贵族,再仔细分辨此人,眉宇之间确实有几分独孤信的英气,反倒越看越像了。比之于独孤信的另外几个儿子,真的乃是英雄少年。
杨坚看看父亲,杨忠还是谨慎:“公子请恕在下冒昧,我与大司马生死之交,并不曾得知还有一个这般年纪的儿子,请公子在这里稍后。”
杨忠悄悄地对杨坚耳语,让伽罗和茱儿出来相认。
听说外面有一个自称是长兄的人来了,伽罗和茱儿都面面相觑,自打娘胎里出来,就从未听父母提起过这号人。8 反应最强的没过于沙华了,自称是嫡长子,言外之意是崔夫人所生的儿子了。一直以来,郭夫人这一支的兄弟姐妹们就欺负崔夫人这边没有什么可靠的男子,独孤陀又是个年幼无知的窝囊废,这冒出来的嫡长子会长得什么样,有多大的能耐?
“我说是什么嫡长子呢?原来竟是一个破败的乞丐。”沙华出的门见到独孤罗的第一眼,便是这般嘲讽:“这位公子,恐怕你是打错算盘了,如今我独孤一氏没什么荣华富贵万贯家财,即便你真的是嫡长子,也没什么家业可分给你。”
伽罗却不其然:“公子来了便是客,即便不是独孤长子,依然是我的座上宾,且请入内吃几杯酒。”
独孤罗再三作揖:“在下确实是大司马的嫡长子,见过三位妹妹。”
“你且不要认亲,我可没有你这样的兄长。”沙华是义父嫌弃的嘴脸。
茱儿便问道:“公子,你若说是来认亲的,可有什么凭证?”
“凭证……”独孤罗却有些为难了:“这个确实没有。”
“既然没有凭证,必定是冒充来到,还不扫地出门?”沙华看不下去了,便自顾回去了。
“虽然没有凭证,但可请家母出来相认,必定会给我清白的,我想见见家母。”独孤罗恳请。
“我等与母亲走算了,母亲如今流落在江左,不知下落。”伽罗说道。
“江左战乱,母亲危险,应速速找到母亲下落才是。”独孤罗那一副焦躁担忧的神情,确实让伽罗和茱儿是有几分相信了,然而终归还是难以确认。即便真的是兄长,依照目前的情形来看,至少茱儿出生之日起,此人便已经不与父母生活在一起,却又如何能辨认出来呢?
独孤罗大致说了一下身世,那年还是北魏末年,北朝的国土一统,并未曾分裂。也是两大权臣高欢和宇文护角逐的开始,经过几年的较量之后,宇文护赢得了太子元宝炬的信任。元宝炬便从高欢的手里逃脱,向西投奔宇文护,此时年轻时候的独孤信便携带家小追随护送元宝炬,却不想把一时贪玩的儿子独孤罗遗落在了东边。
高欢失去了正统的皇室继承人和传国玉玺,便在东边再寻找了以为皇室宗亲元善做了傀儡皇帝,两位权臣分裂在黄河东西两侧虎视眈眈彼此对立。独孤信和崔夫人无时无刻不在想念着儿子,也曾想过去把儿子接到身边来。然而,却不能透露丝毫儿子流落在敌国的讯息,否则要么幼子会有生命危险,要么会被权臣劫持作为要挟的资本。
故而一封书信把儿子委托给了当地的一位故交,却是一个和独孤信私交甚好的樵夫侯老伯,崔夫人每日礼佛祈福,更多的还是为独孤罗。侯老伯乃是一名隐居山林的儒士,教习独孤罗儒家经典,至于武艺独孤罗自然是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