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兄弟可还记得,我们二人在这里的那场大战?”黄河的西岸乃是一片开阔地,是两军摆开阵势搏杀的好沙场。吧>w`ww高长恭勒着缰绳,望着这开阔地,回忆起当年和杨坚厮杀的情景。
对于杨坚来说,当年的那场小战役乃是耻辱。杨坚过于自信和轻敌,屯兵在此,怜惜士兵一路奔波的他以为高长恭的兵马还没有到,就让弟兄们都好好休息一场,故而没怎么设防。却不想让兵贵神速的高长恭夜间偷渡了黄河偷袭了军营,杨坚也在睡梦之中被高长恭俘虏了。
齐国用杨坚和杨忠交换,换来了两国边境的暂时安宁。
杨坚自然很不乐意在这里提不堪回首的往事,高长恭也觉察到了有些过分,不应该在别人的伤口自伤撒盐,便岔开话题:“伽罗小姐没有见过黄河吧?前面就是,摆渡我们的船只已经在河边等候了。”
这半月以来,伽罗还没有从丧父的悲恸之中走出来,即便是高长恭把黄河描绘地美轮美奂,也提不起她的兴趣。
赤练马突然兴奋了起来,“咴咴”地跺了跺前蹄,撒欢地驮着伽罗朝着黄河狂奔而去。8=
众人不知发生了什么,高长恭笑道:“一定是这马儿闻到了水草的味道,黄河边上长得草,是最肥美的,马儿都喜欢。”
果然,其余人的坐骑似乎也耐不住了寂寞,蠢蠢欲动,杨坚也放开了坐骑,任由马儿驰骋。
滔滔黄河之水如同天上落下来的金黄的条带横跨在面前,浪花拍打着河岸,激起了漂亮的水花。
馋嘴的赤练马低下头来,尽情地享用着河边丰美的嫩草,不一会儿,其余的人也跟了上来,将坐骑放开,任由它们去吃喝玩耍休息。
伽罗站在河边观望着,那河水浪花的震撼,仿佛击打着她的内心。
“好宽阔,好漂亮。”伽罗有些情不自禁。
“伽罗小姐没有见过海吧?”高长恭走到伽罗的身后道。
“海?没见过。”伽罗忽然想起曹操的那首《观沧海》:“是‘东临碣石,以观沧海。水何澹澹,山岛竦峙’吗?”
“没错,可惜啊,你们魏国之人是没有机缘见到大海,自然是不懂得大海的广阔的深渊。”高长恭隐约间有了一种作为齐国人的自豪感。﹏8-
高长恭知晓伽罗等人不喜宇文护一氏,故而在他们面前不肯提“周国”,依然以“魏国”来称谓他们的故乡。
而高长恭的自豪感,却被杨坚看成了傲慢,讥讽道:“即便是有大海万顷,也不如有良田一亩,想我大魏占据中原,土地肥沃,物产丰富,更有陇南川陕之地,乃是天府之国,岂能是你们齐国所能比的?”
高长恭不以为然:“我气齐国占据齐鲁之地,乃是孔孟之乡,人人深谙圣人之道,妇孺皆能出口成章,哪像你们魏国,大街小巷都是莽夫。”
伽罗听了这话,却有了几分不乐意:“莽夫怎么了?我大魏兵强马壮,却也并没有荒废了孔孟之道啊。”
“伽罗小姐的话虽然如此,然而大魏贵族却何尝真的奉孔孟为正道?如今便是权臣当道,君不君,臣不臣,岂不是悲哀?”高长恭的这话,触及到了伽罗心中的伤感。
“四皇子此言并不公道。”高长恭转身,茱儿已经走到了他的身后,茱儿接着说道:“自从汉末献帝以来,权臣当道以成常态,便是三国一统到了司马王朝也是好景不长。嗣后便是天下分裂,长江南北几度政权更迭,哪个不是因为臣强主弱,权臣当道所致?反观你们齐国,令尊高欢何尝不是因为夺了别人的皇位,才有了几日的江山?”
茱儿的这番言语,让高长恭无法反驳,只是慨叹:“天下如今需要一位有道明君,给黎民百姓一个安居乐业、各安其份的太平盛世。”
“什么是太平盛世?”伽罗心中便是有些疑惑了,在读史书的时候,会称赞汉朝时期的“文景之治”,那一般的太平祥和、百姓富足、国泰民安到底是何种景象呢?记得父亲曾经说过,那便是人间的天堂了。
同样的问题,在其余几人那里也是困惑,他们祖上几辈人以来,都生活在战乱之中。偶尔便是有几年的太平时期,也不过是暂时的休养生息。
杨忠走上前来,对几个年轻人道:“在南朝的梁国曾经有过一段时间的盛事,虽然比不上‘文景之治’,却也是令人向往。我在荆州镇守之时,隐约能感觉到当初梁国的影响,百姓安康。”
荆州曾经是梁国的国土,也是南梁最富饶的地区之一。自从“侯景之乱”过后,梁国平定内乱国力衰退,给了西魏以可乘之机。西魏经此一战,不仅夺得南梁大片富饶的国土,也逼迫南梁臣服于西魏,一定程度上成了西魏的傀儡。
而如今时过境迁,大周江山被宇文氏祸害到如此田地,让杨忠痛心不已。
马儿养足了体力,众人也休息好了。高长恭命人吹响了号角,良久,便从对面划过来几只小舟,载着众人上了船。
这也是伽罗平生第一次踏上船只,却不知是晕船,还是因为有身孕,有点想吐。茱儿让杨坚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