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笛声之中,慢慢长夜悄然度过,东方破晓,长安城都期待着的喜庆日子终于来临了。
过了正午,杨坚和李昞的迎亲队伍便来了。同样的敲敲打打,从长安城主街道的两个方向,同时向独孤府行进,引来了无数观看的长安城百姓。万人空巷,都愿意来一睹天下第一美男独孤信两个女儿的风采。
沙华的容貌气度虽不及伽罗,但终究是独孤信的女儿,也差不到哪里去。
两顶花轿同时停在了独孤府门前,蒙了盖头的伽罗和沙华同时被老妈子们搀扶了着,准备送进花轿里。
伽罗道:“且慢,我不要进花轿!”
众人很是诧异,以为伽罗要悔婚了。
伽罗又接着道:“按照我鲜卑族的成亲习俗,应该骑马才是,汉人的女子才上花轿呢!”
独孤信欣然答应,命人撤了花轿,当然,更重要的是伽罗了骑着赤练成亲。
被挂上了红绸的赤练马,很是喜悦,它似乎知晓了杨坚和伽罗成亲了,一双前蹄蹦跶着。
已经半只脚踏进了花椒的沙华,也退了出来:“我也要起码,不要坐花轿!”
“把我的坐骑,给四小姐牵来!”独孤信道。
“不,我不要父亲的坐骑!”沙华拒绝道。
“为何,为父的那匹的卢快马,跟了我十多年,别人要我都舍不得,今日一并当做假装送与你,你好不高兴?”独孤信道。
“今日乃是女儿的大喜日子,伽罗骑的马是红色的,我也要骑红色的马!可以不是汗血宝马,但毛发一定要是红色的!”沙华说道。
这倒是不容易了,独孤信又不能违拗了伽罗的心意,总还是要在这喜庆的日子,先哄着她开开心心地嫁了出去才好。便命人搜罗了整个长安城,好不容易寻摸来了一匹浑身通红毛发的马儿。
这马儿不过是一般的马匹,毛色黯淡,有些瘦弱,堂堂大司马的女儿骑着去成亲,确实有失体面。独孤信有些犹豫,沙华却义不容辞地跨了上去。
独孤信目送着两个女儿分别被杨坚和李昞接走,迎亲的队伍敲敲打打地离开了。围观的百姓们都尾随着迎亲队伍,要了不少的彩头。
伽罗抱着赤练马的脖颈,虽然蒙着盖头,什么也看不到,却分明地感受得到杨坚就在她的身边,与她齐头并进,也能感受得到,杨坚总是不时地看着她。
心爱的人儿从今日开始,就要成为和自己一起相濡以沫的结发之妻,那兴奋的心情,总也是按捺不住的。
忽然,前面一阵骚乱。开道的家丁大喊:“让开,都让开!”
伽罗悄悄地问身边的杨坚:“怎么了?”
杨坚回答道:“是一群流民,挡住了迎亲队伍。看样子应该是要彩头的。”
“那就给他们彩头,让他们散落吧!”伽罗道。
在长安城,这是很常见的现象,有人家成亲,总会有一些流民挡着去路,要一些彩头,若是幸运的碰到了富户或者贵族,捡到的彩头,能吃上一两年的饱饭。
前面的路口,便是杨坚和李昞两个迎亲队伍分道的地方,这些流民也是从路口的三个方向出来的。
杨坚便命家丁分发给流民们一些散碎银两,却不料,流民们从四面八方赶来,越聚越多。杨坚汗颜了,长安城平日里也未曾有过这么多的流民,这阵势大概有五六百人,是长安城街道上流民的十倍还多。
长安城守城的士兵是不可能放这么多流民进程的,平常时节的那些流民,不过是夹杂在普通百姓之间,在人多的时候,趁哨兵不留神的时候溜进来的。如若说在一夜之间能冒出十倍多的流民,要么是宇文护的派遣来的这些哨兵不中用了,要么是有人恶意为之。
这些流民自称,因为听说是独孤信嫁两个女儿,所以才早早地赶来的。和杨坚一起行进的李昞,也在命人发碎银子,这些流民可算是比过年还要欢快多了。
终究是喜庆的日子,却没办法赶这些人走,若是闹腾僵了,这些流民横在大街上赖着不走,杨坚和李昞的迎亲队伍便只能卡在这里了。
然而,两家的家丁事先都没准备那么多的碎银子,这么多的流民实在是在他们的预算之外。
家丁们说没碎银子了,让流民们散了,流民哪里肯愿意?不给彩头就是不走。其实,按照他们两家分发的碎银子来说,几乎每个流民都拿到了彩头。不过是有的拿了这家没拿那家,人心总还是贪的,流民们就以为这些彩头本就应该是自己的,怎么能轻易放他们走?
即便是家丁们好劝歹劝,先欠着银子,等迎亲队伍回到了府上,再把欠下的银子再给他们。这些流民们不肯听劝,只认了一个死理,不给碎银子,就是不肯走。
不知不觉,相持不下的两方人马,一不小心擦枪走火,开道的家丁和流民们打了起来。后面的流民便不情愿了,一阵上前哄抢,冲撞了过来,直奔着两个新娘子的坐骑而来。
杨坚和李昞着急了,这大喜的日子,可不能让这群流民伤了两个新娘子。李昞虽然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