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军师饶恕我等冒犯之罪!”刘堃率领盗匪一干人等,跪倒给高宾请罪。
高宾坐在帅案之前,盗匪和头领跪在屋内,其余的喽啰跪在屋外。
明白了事情来龙去脉的高宾,被架在了这里,实在觉得很是难堪。成了这些盗匪们的阶下囚,现在被他们供奉着,更觉得是一种羞辱。
看到站在一旁却不下跪的高颍,高宾更是火冒三丈:“台下那小儿,你为何不跪?”
小伽罗见高宾发怒了,想跪下来,却被高颍拦住了:“伽罗,你不要跪,你父亲是他的主公,你就是他的小主公,只有他跪拜你,没有你跪拜他!”
“放肆!”高颍的话,越发惹怒了高宾:“竟敢拿大司马来震慑你父亲,这五年来,你都学了什么?尊卑有序、礼义廉耻这些规矩都哪去了?今天我就要好好教训你这个不忠不孝之人!”
“军师息怒,军师息怒!”刘堃建安情况不妙,本想快些儿问了高宾关于南熏的去向,却不想,这么一直跪着,听高宾泄愤教训自己的儿子,“令公子并非是不忠不孝之人,在入城之前,令公子曾经跟我约法三章!”
刘堃将那“约法三章”一五一十地讲给了高宾听,高宾汗颜,没想到小小年纪的高颍,竟然有如此见地!
“颍儿,你竟然能想得如此周到!”高宾稍微感到欣慰的同时,又觉得有些不妥:“你这也太冒险了,万一遇到不守信用之人,你这岂不害得为父成了大魏的罪人吗?”
小伽罗上前宽慰高宾:“叔父,颍哥哥悄悄跟我说了,他有能力让刘堃哥哥他们进城,也就有能力约束他们!他连叔父都能打败,区区几个毛贼又怎么能难得了他?”
小伽罗复述的高颍的这句话,让面前的高宾和刘堃都很火大,傲慢的语气当中,说一个是他的手下败将,说另一个更是没有智商谋略小毛贼。
小伽罗不明白,为什么她的话刚说完,整个世界都宁静得,一丝儿的风吹都能听得真切。
而且,高宾叔父的脸,为何气得通红通红的?
高颍清楚小伽罗闯了祸了,跪下来主动向两位大人谢罪:“给父亲和刘头领请罪!你们大人常说,童言无忌,方才孩儿是信口开河,小孩子的话,就当是戏言,大人有大量,不会跟小孩子计较的,万勿当真!”
高宾和刘堃相互看了看对方,便爽朗地仰天大笑。
刘堃击掌:“哈哈哈,军师有这样的公子,真是青出于蓝胜于蓝啊!后生可畏,后生可畏!于此可见,我大魏的未来有希望啊!都亏了军师教导有方!”
“哪里哪里,刘头领快请起!”高宾上前把刘堃搀扶了起来:“军师虽在草莽绿林,却也是信义之人。刘头领能把小儿戏言的‘约法三章’作为信条遵守,也并非一般人能做到的!众位头领,众位好汉,都起来吧!”
小伽罗在一旁,又看不明白了,大人到底是怎么了,一会儿的工夫发怒,一会儿的工夫又大笑,脸变得比六月的天还要快呢?
不过,这些都不是小伽罗关心的:“高叔父,我父亲去哪里了?南熏姐姐又去了哪里?”
“你就是伽罗小姐?”高宾忽而变得和蔼可亲,将小伽罗抱了起来,“这么招人喜欢,长大了一定是个大美人,比你姐姐茱儿还要美的大美人!想来也是,你们父女应该是没有见过面,你说的南熏姐姐是谁?”
“南熏姐姐就是乙弗娘娘啊,是我父亲把南熏姐姐救了出来的!”
“这……”高宾有些为难地看着在一旁的刘堃。
刘堃识趣:“在下可以先回避,可关于娘娘的下落,还烦请军师告知与我!”
“无需回避,按理说,你们如今也都是大魏的子民,这也不是什么军机秘密了。”高宾放下小伽罗,“正如颍儿所说,凉州城里的所有兵卒,确实是都被大司马带走了,不过不是去抵御外敌,而是去长安城勤王了!”
“去长安城勤王?”高颍大为惊讶。
“莫非,娘娘也跟随大司马一起回长安了?”刘堃恍惚体会到了那种,后来诗人所说的“我本将心向明月,奈何明月照沟渠”的酸楚和无奈。
而最高兴的,自然是数小伽罗了:“就是说,我娘亲他们有救了?”
“颍儿啊,你父亲我何曾没有劝过?怎奈,自从娘娘来了之后,你父亲我的话就不再有用。娘娘每天都劝大司马用兵长安城,好在大司马也不是一时冲动的人,仍然犹豫再三。自从又来了一个人之后,大司马就再也坐不住了,你父亲我躺在大司马的马蹄之下,都没能阻拦得了!”
懊恼的高宾,握紧了双拳,捶打着帅案,关节处已然捶出了血痕。
“是什么人,能让大司马下定这么大的决心?”高颍恍然大悟:“父亲说的那个人,可是柔然打扮的士兵?”
“正是,他自称是闾贵妃派前来的信使,拿着茱儿小姐的亲笔手书!”高宾觉察出问题:“颍儿,你是怎么知道这个人的?”
“那人不是柔然人,也不是闾贵妃的信使,他是宇文泰的手下,在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