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周嬷嬷生病的事情,甄平乐心里的喜悦消散了很多,但是想到平安这次回来,还能见到周嬷嬷最后一面,甄平乐心里也觉得熨帖,可能冥冥之中自有定论,周嬷嬷如果能好好和弟弟说说话,也能了却她另一桩心事。
周嬷嬷这几日也在常常念叨,想见一见平安。甄平乐不知道周嬷嬷是不是因为抱着这个信念,才能精神一直这么好,她真担心周嬷嬷一旦没什么念头,就会撒手而去。
每天花最多的时间陪着周嬷嬷,尽可能让周嬷嬷开心快乐,就是现目前,甄平乐最重要的事情。
好在因为有靳玄霁的帮忙,有些事情他可以处理的,她就不需要插手了。
他们之间已经不需要分得太清楚。
沈老不知道是不是跑状元巷跑顺溜了,从第一天以后,每天沈老都要来状元巷,美名其曰是想和靳玄霁博弈,但是甄平乐很清楚,沈老一直在找机会,想要和她说话。
她现在的状况很平静,但是甄平乐很明白,她的心里很乱,她装着镇定自若的样子,就是不想周嬷嬷和紫莺她们担心,她也希望自己能坚强一点,但是恐怕,让她亲眼看着周嬷嬷病逝,她会崩溃的。所以明知道很多人很担心她,想和她说说话,她却只想守着周嬷嬷。
春日迟迟,微风习习。
周嬷嬷看了一眼远方的云朵,侧首对甄平乐说道:“起风了,我们回去吧。”
甄平乐嗯了一声,上前搀扶着周嬷嬷,慢慢的往回走。
周嬷嬷一边笑着和甄平乐说话,一边不经意的问道:“我看沈老最近一直往这里跑,你没有问他有什么事情?”
甄平乐淡淡的一笑,道:“沈老可能还没想好要和我说什么,我也不能凑上去主动询问吧。”
周嬷嬷瞅着甄平乐的面容,也就不再说了。
很多事情,周嬷嬷已经做得够多了,她现在也很珍惜最后和甄平乐在一起的时间,不想因为其他的事情,让她们之间变得疏远,所以在周嬷嬷的心里,其实也想着,如果沈老能晚一点,最好等到她死了之后,再把所有的事情告诉甄平乐,那她也该好好的感谢一下沈老。
因为没有和沈老通过口风,就不知道老人家是什么意思,周嬷嬷自然不会去提醒沈老,让沈老记起一些事情,难不保沈老一冲动,好事坏事全部说给甄平乐听了,许多人都会被牵扯在其中。
既然沈老的事情周嬷嬷不便说话,那么,关于靳家,她还是有些话想对甄平乐说。
“靳公子的意思,你不会没看出来吧?”周嬷嬷想到这几日见到的靳公子,每个人都能看见他脸上的愁绪,但是甄平乐偏偏装着没看见,也不过问,靳公子就一直隐忍,周嬷嬷也想知道,大小姐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
说到这个,甄平乐倒是没什么话不能说的,她在心里想了想,把最真实的想法理清楚了,便开口道:“我也不是没看到他的无奈,但是现在这种情况,我不想谈论自己的事情。”
“什么情况?”周嬷嬷蹙眉,站住不走了,回头盯着甄平乐的眼睛,“难道你因为我生病,就不想把自己的亲事放在心上?”
周嬷嬷真是生气了,如果甄平乐还不能了解周嬷嬷的心,那么她简直太寒心了。
周嬷嬷也不是没想过,是不是因为她的拖累,才让靳公子陷入当今左右为难的情况,每次想到最后,周嬷嬷都觉得,按照甄平乐现在的坚强,应该不至于就因为她的小病,耽误她成亲这么大的事情。
可是听甄平乐的语气,大小姐居然真的是因为她,因为她这个老嬷嬷,不愿面对自己的终身大事吗?
甄平乐看见周嬷嬷变脸了,心里一紧,赶紧笑着说道:“您千万不要乱想,我也不仅仅是因为周嬷嬷,还因为平安,平安还不知道我和他的事情,我想等平安回来了,等他见过靳公子之后,问问平安的意见。”
周嬷嬷听到这样的解释,眉头更加蹙起,不悦道:“你自己的亲事,你说你要问过小世子?你是当姐姐的人,难道你不知道,只要是你决定的事情,不管是不是小世子喜欢的,他必须都得接受?”
作为姐姐,而且是从小和弟弟相依为命的亲姐姐,甄平乐在甄平安的心里分量很重,周嬷嬷才不相信,如果小世子不喜欢靳公子,或者不愿意大小姐嫁入靳家,难不成大小姐就真的不嫁了?再说了,按照小世子的性子,只怕是大小姐自己多想了,只要是大小姐喜欢的人,决定的事情,向来没有小世子置喙的余地。
想来想去,周嬷嬷都觉得这是甄平乐的托词,根本就是大小姐自己心里有想法,想拖延时间,才找了这么差的借口。
“我知道平安很听我的话,但是就是因为这样,我才要问过他的意见,我只有平安这一个亲人,不管将来会变成什么样子,我都希望,我的一切都是平安所能接受的,而不是心里怨怼,却因为我是姐姐,他就只能委屈自己。”甄平乐也是最近才想到这些事情,以前她也觉得,如果她要成亲,平安不管说什么都只是说说而已,对她不会有影响,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周嬷嬷生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