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到周嬷嬷,甄平乐吸了吸鼻子,躬身道歉:“对不起,是我说错话了。”
看她神思不属的样子,沈老就算有气,也发不出来,只能郁闷的在心里憋屈着,转过身不再理人了。
沈家的办事速度还是很快的,就在一老一小找不到话说的时候,沈大人来了,李叔郄不知怎么地也来了,还有收到消息的李荣,也紧跟着前后脚进了门,再其后便是从宫里请来的御医,浩浩荡荡的一群人跨进了状元巷的这个小宅子。
甄平乐看见沈大人,一种很熟悉的感觉油然而生,她正不知道要怎么称呼他的时候,沈大人扫了一眼后面气喘吁吁的老御医,吩咐道:“先看看还有没有救,任何事情早作打算。”
也不知道他这句话是对谁说的,总之听在甄平乐的耳朵里,就不是那么好受了,也就没有冲上前去迎接。
老御医伸手在脑门上一拂,摸了一把的汗,气息还没有调匀,就弓着身子到了周嬷嬷面前,虽然沈松儒说的话漫不经心的样子,但是这么急急忙忙的把他从宫里带出来,老御医才不相信沈大人会不在乎老嬷嬷的死活,深吸了一口气,平心静气的给周嬷嬷号脉,眉头渐渐的越皱越紧。
沈大人走到沈老面前,赔罪的说道:“让父亲受惊了,是儿子的过错。”
沈老不在意的摆摆手,示意他没事,眼睛紧盯着面色难看的老御医,想到周嬷嬷可能真的好不了了,沈老的视线就转向了甄平乐。
顺着沈老的视线,沈大人终于也看向了甄平乐,但是只一眼,沈大人就把目光移开了,当做没这个人的存在。
甄平乐根本没注意那么多,很多人在看老御医,她眼里只有周嬷嬷一个人,所以就没在第一时间发现事情反常。
她现在才知道面前的这位是宫里面的御医,那么就是医术很厉害了,甄平乐对周嬷嬷的好转,又多了几分信心。
李荣走到甄平乐的身边,默默无声的看了甄平乐一会儿,因为还有沈老和沈大人在场,包括老御医、李叔郄等人,这些人不能知道她是女子的秘密,而因为她是男子的身份,就不能过于和甄平乐表现的太亲近的意思,李荣就只好简单的安慰两句,接下来两人都紧盯着呼吸微弱的周嬷嬷,不时看一眼神情紧张的老御医。
“你怎来了?”紫莺看见李叔郄都来了,悄声拉着他走到了一边,紫莺往里面看了一眼,老御医的神情很复杂,所有人都在等着老御医说话,而老御医本来已经将手放下,不知是不是慌了神,又将手放到周嬷嬷手腕上,第二次号脉,紫莺便暂时转过了头。
紫莺想到李叔郄最近不是要和朋友出远门的么,怎么就能听到消息,立马就赶了过来?
李叔郄确实是匆匆忙忙赶过来的,现在见到紫莺的神色还算好,李叔郄也就放了心,又想到躺倒床上病怏怏的周嬷嬷,紫莺最近与周嬷嬷相处的最近,李叔郄担心紫莺挺不过去,而甄大小姐只是一个刚满十四岁的小孩子,就算平时很厉害的样子,但是面对生老病死,甄平乐一定还不如稳重的紫莺,可想而知紫莺肩上的担子有多重,于是李叔郄拒绝了和朋友远走,刚好听到消息的时候他们才要启程,便也没多想就赶了过来。
在门外遇到了急急忙忙而来的沈大人,沈大人当然不会过问他是谁,他就退后半步跟着进门了。李荣知道李叔郄和紫莺的事情,所以李荣没有让人把李叔郄拦住。
“我不放心你,就过来看看。”李叔郄对紫莺露出一个淡淡的微笑,来的太急了,他跑的全身都是汗,可现在看见紫莺好端端的样子,一颗心才算放下。他倒是想抓着紫莺的手,好好的安慰一下紫莺,但是时间不对,场合更不对,李叔郄只能语气坚定的说道:“周嬷嬷一定早有准备,你不要太担心了。”
紫莺一下子就红了眼,正因为她知道周嬷嬷一定早有准备,她才会这么的伤心,而且周嬷嬷急事提前有准备,却还是没能防住突然晕倒,可见周嬷嬷真的病的不轻。面对别人紫莺还要强撑着,不能露出脆弱的表情,可是看见李叔郄,紫莺突然就撑不下去,她很想靠在李叔郄的怀里大哭一场。
李叔郄还是忍不住,握住了紫莺的双手,他们相识了这么长的时间,这是第一次,李叔郄和紫莺有了身体上的接触,他们的关系也更进一步,仅仅只是双手紧握,却给了紫莺莫大的支撑与安慰,紫莺没有挣开,她看着轻声细语安慰她的李叔郄,紫莺又哭又笑。比起很多人,紫莺都觉得她值得了,这辈子,她都认定了李叔郄,再也不改变了。
两人的脉脉温情没有影响到里面的人,老御医在所有人的注视之下,终于把号脉的手拿开了,可却保持了很长一段时间的沉默。
老御医颇有些压力的看了一眼老神在在的沈老,又把头转向了沈大人,道:“周氏身有旧病,几年来身子亏损,再加上长时间的疲劳,心情也不是很好,支撑不住晕倒也是情有可原,只是……我先开一副药给她调养一段时间,如果能好起来以后都没事了,如果好不了……”
老御医欲言又止,没把话说下去,他这么委婉的说法,是个人精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