愈加静谧的黑暗里,莫芸生的声音像是冰冷的一阵微风,散在寂寥的天地中。
所有的光芒都消失了,无论是恕无、骨幽,亦或者朔风,三尊庞大的封印灵全部消敛了所有的波动,如同陷入了永恒的沉眠。
什么也看不见,什么也听不到,无声的风吹拂在脸上,仿佛是死神的镰刀撩过,窒息的冰凉让人无法呼吸。
隐匿在虚空中的过去之因轮绽放出万丈金光,一个个看不清模样的符文道印随着光轮的仪轨各自缓慢而沉重的转动着,无数的光芒向着莫芸生面前汇聚。
莫芸生伸出他修长的手指,探入这团光芒中。
“铿锵!”
一把巨大的宝剑一点点从光芒中被莫芸生抽出,这把剑极薄,仿佛没有重量,也没有厚度,虚幻而不真实,宛如只是一存在于虚无的幻幻象,风一吹便会破灭,重归无有。
不过,莫芸生握着这把剑却格外吃力,每抽出一寸都仿佛耗尽了他的全部力量。
时间飞速流逝,然而整个天地的时光就像是凝固在琥珀里,除了莫芸生那近乎静止的移动,所有人都无法动弹分毫。
所有人都有一种荒谬的感觉,仿佛他们已经被禁锢了千万年,又仿佛他们只是经历了弹指一瞬,这种错愕矛盾的感觉同时浮现在他们的感知中。
直到莫芸生终于举起他手中的时间之剑,看似缓慢又宛如刹那,对着恕无和骨幽分别挥出一剑后,天地间突然有某种东西破裂。
没等天恕和古然反应过来,一股股凌厉的乱流已经将他们和各自的封印灵笼罩,一时间。天空中密密麻麻地坠下无数被斩断的骨头和汁液飞溅的藤蔓残花。
天恕和古然拼命地躲闪着,身体飞速的移动着,躲避空气中肆意流窜的锐利乱流,然而整个天地都是这种无形的乱流,绞杀着整个空间,与空气纠缠在一起。他们就仿佛置身在流动中的刀之海洋,勉强躲闪,却依旧被一道道乱流擦过身体,直接被蹭去大片的皮肉。
“古然,都已经这样了,你再留手,我们都要被剐了!”天恕冲着古然大喊道,结果一时没有注意,被一道乱流从背后袭来。他虽然及时躲避,依旧被乱流在腹部穿透一个拳头大的窟窿,血水和肠子从伤口中涌出。
天恕看也不看,直接将流出的肠子原路塞回去,同时身体如同幽灵一样飞快的避开一道道乱流,向着外面艰难地移动。
古然无数次的想要施展小虚空转换术,把自己从这片乱流区移除去,可是他根本就没有足够的时间结印。乱流太密集也太迅速了。古然终于还是一个躲闪不及,一道乱流从他的右肩擦过。顿时,古然整个右手连同部分肩膀全部炸裂成齑粉。
“没用的,这根本不是封印灵的力量,即便是我召唤出容器也不可能活着逃出这片区域。”古然一手拍在肩膀上,用元力封住伤口,冲着天恕大声呼喊。
“不。只要容器解封,我们便能使用封印灵的真实力量增幅,到时候自保没问题,而且你以为这种程度的攻击,他能够持续很久吗?”天恕一个闪身。一道乱流从他的身旁险而又险的划过,在他的手臂上留下一道血痕。
“没办法,这种情况下我腾不出手来!”
“我们向彼此靠近,我有办法。”天恕扫了一眼身边到处都是的残破藤蔓,这些藤蔓虽然也被乱流撕扯破碎,但是这其中有很短的一个过程,藤蔓的强度足够承受五到六波的冲击,如果召唤出一部分作为防御,可以为他们争取一点时间。
他看了看乱流的边界,太远了,他的元力根本不足以维持那么久的消耗,所以,眼下的办法就只有与古然合作。
古然只是迟疑了一瞬间,便答应了,没办法,如果他能够自己逃出这片区域,他自然不会答应,可是现在他别无它法。
乱流区外面,朔风看着其中如同放慢了数百倍动作的古然和天恕,心中不知道第几次感叹,这小子身上的秘密太多了,连这种涉及了道韵的攻击,居然可以使出,虽然这当中与它的支持脱不了关系,但是主导这一切,的的确确是莫芸生没错。
“莫小子,快想办法杀了这两个人,在灵界,封印灵是不死的,除非灵界毁灭,所以你不把那两个人杀了,他们依旧可以召唤封印灵出来!”
注意到无尽乱流中正在艰难靠近的二人,朔风立刻就提醒莫芸生道:“而且,更为严重的是,容器一旦解封,封印灵的本源力量就会复苏,到时候就只能看谁的元力充沛,你这种粗浅的道则运用远远不够看!”
莫芸生仿佛睡着了一样,朔风的声音在他脑海里回响,然而他却一点反应也没有。
他静静地站立在朔风的头顶,手还保持着之前挥剑的动作,不过这时那把剑早已消失无踪,就连他身侧的虚影和身上的纹路,以及环绕在他和朔风体外的光轮也不见踪影。
被撑开的界障缓缓平复成最初的模样,三世因果咒造成的异象,除去过去之因轮下的无尽乱流依旧存在,其它全部消失了。
突然,覆盖在莫芸生身上的黑色铠甲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