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多年来的天灾人祸,厉阳城既是兵荒马乱,又是田地干裂,庄稼尽数枯死,百姓已经到了易子而食的境地。
平定扬州之后,伍云召和新月娥夫妇二人奉陈恬之命,率兵三千愈加驻守厉阳城。
伍云召不忍见城中百姓易子而食,饿死街巷,便一面向荆州的秦桧请援粮草,一面自减军粮,开仓济民。
此时正是七月天气,烈日炎炎,无情的荼毒着苍生。
伍云召率全服上下一起到大街上分发白粥,并亲自为百姓乘粥。
“伍将军和伍夫人真是神仙派来救俺们的大好人啊,没有你们,俺家的妮子早就和她爹一样饿死了。”
一个衣衫褴褛,满脸土灰的妇女接过粥后,上前吱吱呜呜地哭着跪谢起来。
伍云召和新月娥连忙上前将她扶住,惭愧叹道:“如今的世道战乱纷争,我们行军打仗靠的就是你们老百姓无声的支持,但是最后还是让你们老百姓蒙难如此,伍某内心实在惭愧不已,这点粥,不足以表达我们的谢意。”
话音刚来,却见百姓一个个都黯然叹息道:“真不知这仗要打到什么时候,我家三个儿子随军出征,全部战死沙场,现在连我一把年纪连家都保不住了。”
闻声,伍云召一行人纷纷神情凝重。
沉吟片刻,伍云召振臂一挥,话锋喝道:“请大家相信我们,我们陈军乃是仁义之师,我保证,只要有我伍云召在一天,便决不会让任何铁蹄踏入厉阳城,还你们一方安宁!”
“好!有伍将军在咱们厉阳护着,我们再也不用怕那群人模狗样的官兵来欺压我们了!”
百姓听得伍云召的承诺,纷纷举手欢呼起来,脸上流露出那消失已久的笑容,看到这一幕,伍云召和新月娥相视一眼,不禁同时欣慰一笑。
“夫人,你看看你,都流了一脸的汗。”伍云召伸出手擦拭去新月娥额头上的汗水,温柔的笑道:“我们进去看看登儿吧。”
“好,那便让丫鬟们先去分发粥吧。”新月娥花容一笑,挽着伍云召的手,两人相伴着就要往府里走去。
哒哒哒。
就在此时,急匆匆的马蹄声响起响起。
众人齐齐望去,只见一个亲兵匆匆地纵马前来,似乎太着急了,导致整个人翻身摔下马来。
伍云召上前扶起他,见其神色慌张,怕影响到百姓,沉声道:“什么事情随我进府说。”
新月娥也看出了事态不对,稳定住百姓的情绪之后,便也跟着进了府邸。
进了府邸大门之后,只见那个亲兵大汗淋漓,紧张地说道:“不好了将军,宇文化及和薛仁杲率十万大军阵列北边,想要强攻城门!”
“什么,你说什么?十万大军!?”伍云召一副骇然大惊的样子,显然难以置信亲兵所说的军情。
“将军,速速撤退吧,再拖延就来不及了。”亲兵还未等伍云召反应过来,就急忙地劝阻起来。
伍云召眉头一凝,沉声道:“夫人,我们披甲上城门看看到底是什么情况。”
“嗯。”新月娥点了点头。
二人旋即披甲,来到城门一探究竟。
......
伍云召迅速集结了全军,与新月娥亲自披甲在城楼之上,眺目远望,只见视野的尽头,一道黑色的沙暴,正铺天盖地而來,耳边很快响起了阵阵的马蹄声。
薛仁杲,宇文化及和宇文成都率领着十万大军,就此停步,列阵于护城河北岸。
风过原野,一面面深红色的战旗,如一道道的血色的波涛不断翻滚着。
最耀眼的“薛”字大旗下,薛仁杲身披赤甲,样貌狰狞不已,浑身萦绕着一股杀气。
手中的大铁枪随风一颤,都会掀起无数的尘沙。
好不威风凛凛,气宇轩昂,让人望而生畏。
“宇文化及,你这个老贼......”伍云召猛然瞪见了一旁的宇文化及,想起当年的灭门之仇,登时恨得咬牙切齿。
新月娥秀眉一凝,抓住伍云召的手说道:“夫君,这宇文老贼看来已经与薛仁杲联兵来要攻打厉阳了,凭我们的三千守军,根本难以守住,我看......”
“不可,我与那宇文老贼有不共戴天之仇,而且我听闻那薛仁杲是杀人不眨眼的暴君,每攻一城,必然屠城,我答应过城中百姓保他们一方安宁,况且败退了,我有何颜面去见殿下!”伍云召眼睛也不眨一下,果然拒绝。
就在二人妥协之时,敌阵之中的宇文化及瞥见了伍云召,嘴角露出一抹诡绝之笑,阴险道:“城楼上的伍世侄,你父亲伍建章也算是我的老朋友,我也不愿意为难你,你若是识相,便自己下城投降,否则......呵呵。”
耳听宇文化及的嘲讽,伍云召顿时勃然大怒,厉喝道:“我呸!你个老狗贼,篡朝蛊君,我伍云召一定会叫你血债血偿!”
“你个小贼,怎敢侮辱我父皇,当年让你在南阳城下跑了,今日我必将你碎尸万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