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刚蒙蒙亮,狭小的房间内,“冷……好冷啊!”双层架子床下铺上的小女孩儿嘴里呢喃道。
盖着被子蜷缩着身子,浑身不时地抽搐两下,一张精致的小脸通红、通红的。
“雅螺,乖乖,妈妈抱着就不冷了。”一个年约三十上下岁容貌秀丽的女人解开扣子,把孩子给裹在了自己的怀里。
略显粗糙的手摸了摸女孩儿的额头,“这么烫!”
“展硕,展硕!快下来,去楼下找祥叔,螺儿发烧呢?”陆江丹大惊摇晃着架子床道。
一阵哐啷哐啷声后,隔壁间传来了女人粗鲁地叫嚷声,“喂,吵死了,还让不让人睡觉!”
“砰……”的一声,从上铺掉下来一个男孩儿,顾不得屁股疼爬到了床边道,“妈,妈怎么了。”
从床上又探出一颗小脑袋问道,“妈,发生了什么事?”
“展硕,展砚,螺儿又发烧呢!快去楼下找祥叔!”陆江丹喊道。
“哦!”被称作展硕的男孩子顾不上穿鞋,就这么赤着脚,打开木门,蹬蹬的跑了出去。
“砰……”从上铺又跳下一个男孩子,“妈,我去打些凉水来,给妹妹敷在额头上。”
“展砚,快去,快去。”陆江丹快速地挥挥手道。
“螺儿,别吓妈妈好吗?你可不能出事!”陆江丹紧紧地抱着怀里的女孩子道。
展砚端着水盆走了进来,从头顶上的扯在屋内地绳子上拉下一条毛巾,放在水里,打湿,拧干后折了几下,敷在了螺儿的额头上。
陆江丹则快速的起身穿上衣服,不然一会儿就尴尬了。
“祥叔,快点儿,快点儿,我妹妹又发烧了。”展硕砰的一下推开门,拉着五十多岁的祥叔踉踉跄跄的走了进来。
“祥叔,快来看看螺儿。”陆江丹一看见老人进来,焦急地说道。
“好好!别急,别急,让我看看。”祥叔把药箱放在下铺,打开从里面拿出了听诊器。
顾展砚很有眼色的拿了个小凳子放在床前,祥叔笑着说了声乖,把听诊器放在了耳朵上,陆江丹把孩子的外罩解开,圆圆地听筒放在了小女孩儿的胸上。
手中的听筒不时地变换着地方,过了一会儿他收回听筒后,眉头渐渐地皱了起来。
看这祥叔的样子,陆江丹的心渐渐沉到了谷底,“祥叔,情况不太好吗?您说实话吧!”
祥叔收起听筒道,“顾太太,螺儿得的是肺出了问题,恐怕打针好不了,得输液才行。”
“这样啊!”被称为顾太太的陆江丹迟疑了起来。
“顾太太,现在可一点儿耽误不得,赶紧上医院去,晚了孩子的脑子要烧坏的。”祥叔看着孩子烧得通红的小脸、嘴唇都被烧的爆皮了。
“我知道,我知道!”陆江丹忙不迭的点头道。
这楼上楼下的邻居,祥叔也知道顾太太家什么情况,一个女人带着三个孩子,家里没个男人,一家的生计都压在她的身上确实日子艰难。
上医院就意味着要花钱,医药费不算,还得送红包,不送钱,你连开水和尿壶你都拿不到。对于本就不富裕的家庭,可以说是雪上加霜。
祥叔说道,“这样吧!顾太太我先给孩子打一针退烧针,再给孩子喂点儿药。这药钱,您晚点儿给没关系。”
祥叔也只能做这些,住在这唐楼分隔出来的房间里,有几个家庭富裕的,他平时给街坊们看看头疼脑热的也就能顾着自己的生活了。
“谢谢,谢谢祥叔。”陆江丹忙不迭地说道。
祥叔给螺儿打了针退烧针,又包了些药……
“祥叔给我吧!”顾展硕接过来道。
“顾太太你们早做打算啊!千万别耽搁了。”祥叔合上药箱道。
“我送你祥叔!”顾展砚说道。
把祥叔送了出去后,顾展砚回身就看见大哥和母亲正在为螺儿喝药。
走廊里一个四十多岁的长得五大三粗的女人,斜倚着门框站着。正在用塑料卷筒,卷自己的前面的刘海看着他手中的急救箱问道。“祥叔,这么早就起来了,谁生病了吗?”
“是房东太太啊!早!”祥叔打了声招呼又道,“里面顾太太家的小女儿生病了。”
“哟!这时候生病,也不知道过年能不能好,离春节可不到一个星期了。”房东太太关心地问道。
“去医院兴许能好!”祥叔随口说道。
“怎么这病还要上医院啊!那可是个无底洞黑着呢!那我得赶紧找她要房租,不然的话……”房东太太这嘴里嘀咕起来。
祥叔一听这话,唉……自己多嘴了,出言补救道,“房东太太,你就行行好吧!一个女人带着三个孩子不容易,孩子又病了,这房租不能缓几天啊!”
“哟!这就怜香惜玉上了,这倒也是,人家那身段,那模样,那像是生过仨孩子的。”房东太太酸溜溜地说道,“你们一个鳏夫,一个没老公。”
“说什么呢?这样败坏人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