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宁从巷弄出来的时候萧淮锦他们恰好在附近寻找着她,出了这场闹剧几人再无心思,各自心怀鬼胎的回去了。
虽然那人顶着容父的面容,容宁却并没有放在心上。想到楼佩之和宁远闻的相似度,她甚至有些期待,再接下去会在这里碰上哪些以前见过的人呢?是以她没有告知萧淮锦,甚至都没有发现他一路异于平常的沉默。
萧淮锦无疑是少言寡语的,只是平日里只要是容宁在身旁,他无论如何都是要瘫着脸调戏一番的,此时他却只是紧紧攥住她的手,一双漆黑的眸子不知在想些什么。
容宁回去一觉睡到日上三竿,伸了伸懒腰,绿吟从门外进来,后面的丫头端着铜盆,“小姐,你可总算醒了!”
绿吟一边服侍她穿衣,一边道:“一大早就有客人来访,说是找小姐您的,是世子领进来的。”绿吟挑了条蓍草镶边的腰带,比划了下,又换了另一条,“那人打扮的好生奇怪,像个大姑娘似的蒙着脸,听闻小姐你还在睡,他还很守礼的说等小姐您醒了再禀告也不迟……”
容宁很不雅的打了个呵欠,不知怎么觉得自己还未睡饱,等她慢吞吞的用完早膳,再去待客的正厅时,那人已经等候多时了。
两人对视一眼,看着黑纱中亮堂堂的眼睛,容宁心中叹了口气,他怎么又来了。
“大叔,我说了,我真不是你的女儿,这世间长得像的人多的去了,我不能因你长得像我爹就认你做爹啊,同理,您也不能胡乱认女儿啊。这不就乱了宗亲关系吗?宗亲不可乱,否则国难立啊。我说呐……”
容宁胡乱言语了一通,发现自己根本就是对牛弹琴,眼前这人非但没有错认的意思,反而打断了她,道:“先让下人下去吧。”
见他不像有恶意,况还在郡主府中,容宁轻轻挥手遣退了下人,肃王才摘下了斗笠。
容宁大口饮了杯茶,不管如何,见到自家爹的面容心里还是有几分微妙的。
肃王眼睛紧锁着她,问道:“舒舒,你左边锁骨边上是不是有块胎记。”
容宁大方承认:“是啊,但这种事应当不足以作为证据吧。”只要买通有在她身边伺候过的丫鬟,很容易就能知道。
肃王显然知道她话中的意思,眉头紧锁:“你身上有一处刀疤,那年你6岁,患了腹痛,为父都以为你活不成了,幸好当时黄神医还在世,在千钧一发之际挽救了你。但最终还是留下了些疤痕……”说到最后,他有些唏嘘,女儿家伤在那处,终究不好说,幸好她那时年纪还小……
容宁楞了片刻,她的腹部右方确实是因为阑尾炎手术留下了一道疤,时间也对的上……再加上男人还在滔滔不绝的讲着她小时候发生的事,爱吃的东西,基本都与她的记忆相符,只是……
她静静端详了他片刻,忽然不知道究竟是庄周梦蝶,还是蝶梦庄周。
会不会……这个世界也有一个容宁,她们两个就像平行时空的一个人,灵魂相似,轨迹相似?所以,萧淮锦才会第一时刻守护她?还是……根本至始至终只有一个她,只是她把什么给忘了……
肃王见容宁脸上的疑惑、思索,一阵喜意上了心头,“舒舒,你是不是想起了什么?!”
容宁眼前逐渐清明,缓慢的摇了下头,垂着眼,道:“没有、什么都没有。”
其实她只是在心中感应着狗系统,好久不打,看来是时候了揍一顿了。要说起来,肯定没有人比狗系统更清楚的知道她穿书的原因究竟是什么。别以为她没看出来什么要撮合萧淮锦和楼烟然不过是个幌子,没看到她都和萧淮锦在一起了,狗系统还是丝毫反应都无。
肃王被容宁说怔了:“那你慢慢想、总会想起来的……”
这个回答连他自己都有些不信,沮丧了会他立马打起精神,问道:“你知道阿爹的名字吗?”
看他有几条皱纹的眼角处透着期待,容宁突然觉得自己很残忍,硬着头皮道:“不、不知道。”
“不知道没事、没事。”肃王一早上的期待显然落了空,嘱咐道:“阿爹叫萧风启,舒舒不要再忘了。”
萧?萧风启?!
容宁一下从椅子上蹦跶起来,忙问道:“肃王?!”几次在萧淮锦的公文中都能见到这个名字,简直如雷贯耳。
在风月坊的一次投毒是他,绑架她和楼烟然的主谋是他,逃匿去南方自立为王的是他,现在真人跑来认女儿的也是他,他咋就不上天咧?!
容宁真想给他买个窜天猴试试,
“舒舒?”或许是她的表情太过惊讶,肃王想到自己之前所做的事,眼里满是歉意:“阿爹当时不知道是你,才让你无端受了那么多苦……”要不是疾风回来禀告,让他发现了点蛛丝马迹,恐怕他到现在还不知道原来自家闺女从来都近在身边……
后头他还说了什么容宁都没听进去,一看时辰不早了,肃王只好起身告别,又叮嘱了一番,容宁胡乱点点头算是回应。
一送走这尊大佛,容宁立马去找了狗系统,在大猫疑惑的眼神下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