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他是皇帝,洛樱篱会对他各种尊敬顺从;若他不是皇帝,只怕他宇智文渊在洛樱篱眼中什么都不是。什么夫君什么爱情,全都是狗屁。
如此,在方才与林听雨说起慧民书院和京东棋馆之事时林听雨脸上闪过的那抹得意之色不时地就在宇智文渊脑海中闪过。
他先前看到这丝笑容,脑中只是有了些怀疑,但怀疑什么还不是很清楚。现在看到洛樱篱,以及她暗中表现的对“洛剑离”的疏离,他脑中就闪过电光,醒悟到了一些事情的关键。
他觉得他有必要回去好好整理一下他想到的这些关键,是以直接对洛樱篱道:“樱篱小姐,虽然朕很喜欢你,但这校场乃是男子出入之地,不适合女子前来。你出身大家闺秀,不会连这点大体也不识,竟然跑到这里来,实在是有失身份。”
洛樱篱忙道:“臣妾听说舍弟在此与皇帝比试武艺,担心他失手伤了陛下……”
皇帝本就为他的功夫拿不下林听雨而有些恼怒自己无能,此时听了这话脸色便更加难看,直接打断她的话,道:“洛小姐,我敬你识大体,不似普通女子一般见识短浅,所以才一直对你礼敬三分,可是,你也不要什么事都想要掺和。再者,你说你担心朕失手被你弟弟伤了,是觉得朕不是他的对手吗?”
尔冬在一旁听得脸上连连变色,生怕洛樱篱在此事后怨上他,忙上前承认错误,道:“陛下,是奴才多事,派人去唤了洛小姐来。洛大人与洛小姐是嫡亲姐弟,两人……”
“他们两人是姐弟关系用得着你来提醒朕吗?”宇智文渊厉声道,吓得尔冬赶紧跪了下去。
“是奴才的错。”尔冬叩头赔罪道,“实在是陛下与洛大人比较武艺,这场面惊天动地的,吓得奴才都差点尿裤子。奴才担心会出事,不管是陛下伤了洛大人,还是洛大人伤了陛下都不好,是以才派奴才们去请了洛小姐来。”
他到底是在皇帝身边伺候惯了的,知道这皇帝的脾气。几句马屁不着痕迹地拍下来,那皇帝的脸色终于比先前好了些,道:“罢了,朕岂会与你一个奴才计较,以后你行事也该考量清楚,这里是什么地方,怎么好让洛小姐一个女子到校场上来?岂不是污了洛小姐的闺名?”
洛樱篱虽入宫半月有余,皇帝也时常到她房中,但她却尚未得皇帝真正宠幸,亦未得皇帝赐下名份或者封号,是以宫人都称呼她为“洛小姐”。这点她倒不觉得怎样。好事多磨嘛,皇帝没有急于要她,说明皇帝对她的看重。
只是皇帝那句“闺名”着实让洛樱篱脸色从红到绿,又从绿到紫变了好几个色。
洛樱篱哪里听不出这弦外之音?皇帝这么说,好象是有意在提醒她,她还不是皇帝的女人!可她自己早就一口一个“臣妾”地自称了,若是被皇帝完璧归赵地送回到洛将军府,那她日后的脸面该往哪儿搁?
不但丢尽脸面,只怕她以后想要寻个什么好人家嫁也不大可能了。再怎么说她也是个女子,是女子就得嫁人,就算她是洛府的嫡小姐也不例外。
皇帝说完这番话就龙行虎步地走了。
林听雨犹豫了一下,道:“姐姐不必难过,那皇帝就是个脾气阴晴不定的主。”
“闭嘴,皇帝是什么性子用不着你来告诉我!”洛樱篱斥道。
她二人说话自然都压低了声音。
便听前面已经走远的皇帝却是朗声喊道:“洛剑离,你这个三品带刀侍卫是怎么当的?难不成朕派你去保护洛家小姐了?你围着她转,不跟随朕走是为的哪般?”
林听雨快步跟上那个皇帝,与他一起回了乾清宫。
谁知道这皇帝也不知道抽的哪门子疯,在校场发了一顿脾气还不算,回到乾清宫就朝尔冬甩出一个砚台。若非林听雨见机快,伸手把他拉到了一边,尔冬的脑袋恐怕已经开花了。
“尔冬,什么时候朕的事轮得着你来插手了?到底是你是奴才还是朕是奴才?朕以后是不是凡事都得听你编排了?”宇智文渊指着他的鼻子喝道。
尔冬吓得连连给皇帝叩头,道:“皇上恕罪,奴才以后再也不敢乱来了。”
林听雨实在忍不住道:“皇上,你不就是没有打赢我不服气么,何必拿别人出气?”
宇智文渊嘴角抽了几下,心中恨其不争地在想:“这个女人如此才智武艺,是真傻还是假傻?”
“你先滚出去!”他对尔冬爆了句粗口。
“是。”这回尔冬可不敢再瞎担心皇帝的安危了,生怕皇帝一发威先要了他的小命,赶紧就退了出去。
“洛剑离。”皇帝极为深沉地唤了一声。
“臣在。”林听雨中规中矩地应了一声。
皇帝道:“难道你就没看出那个洛樱篱对你一点感情也没有吗?你其实只是一个洛府里身份低微的一个庶女吧。”
林听雨呵的一笑,道:“昏聩的皇帝今天终于清明了一把,居然猜出我只是洛府中的一个庶女。”
皇帝道:“若是与洛樱篱身份相当的嫡女,她怎么会对你毫不在意?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