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帐中的几个皇子公主可还都站着呢。那小太监虽然心中腹诽,却是不敢怠慢,赶紧就给林听雨搬了一把椅子。
“民女谢座。”林听雨谢恩施礼之后便施施然地坐了下来。
皇帝无奈笑道:“女公子,你讲了半天故事,到了现在,难道还不肯将头上的纱帽摘下么?”
林听雨听罢,倒是爽快地伸手将头上的纱帽摘下,露出她精心描绘的妆容来。
一旁的尉迟岚眼见这纱帽摘下显示的竟然是一张异常清丽的脸,只有脸型轮廓与先前还有几分相像之外,竟是较原来那张脸不知美上多少倍,不由得惊得石化。
不单单是他,先前见过林妮儿那张皮肤黑黄的脸的六皇子、七皇子等人也全都傻了眼。
十二公主那里惊得小嘴张得都能塞进一个鸡蛋了,不可置信地走到林听雨近前,盯着她仔细看了半晌。
“长乐,不得无礼!”皇帝喝斥了一句,目光却是凛然地朝尉迟锐看了一眼,在怪这个六皇子和十二公主先前乱说,这个女人的长相哪里粗鄙了?
林听雨笑道:“陛下勿要责怪长乐公主。长乐公主一定是在好奇,我的脸为什么和她先前所见并不相同呢?”
长乐一听立刻将脑袋点得跟小鸡啄米似的,道:“没错没错,父皇,先前我和六哥他们在围猎时看到这个女人,长得跟现在简直是判若两人。”
林听雨轻笑道:“方才民女已经说过,亲眼所见,也未必就是真实。公主焉知现在所见的民女,其样貌有几分是真有几分是假?”
长乐惊呼道:“难道这张脸是化出来的?”
林听雨道:“女子化妆,就有如一个书法家在笔走龙蛇,有如一个画家在绘制山水花鸟。只不过女子所绘制的画,是画在她的脸上。
好似书法家、画家将他们的思想寄托在他们的书法和画中,女子化妆亦是将她们的想法寄托在脸上,绘制成一幅让人一见难忘的丹青。”
长乐公主听得眼睛都亮了起来,道:“姐姐的想法好奇特好新鲜,但听起来也好……好……”
“好什么?”林听雨见她打住,不由得好奇追问。
长乐公主道:“我都不知道怎么形容好了。总之,姐姐是我长乐有生以来见过的最有见识最有才学的人。天下才俊,我纵使见过无数,却没有一个能与姐姐相比。”
林听雨失笑道:“公主谬赞了。”
那尉迟锐见一向站在他们这边的长乐公主都对这个“女公子”五体投地的,立刻也跟着附和道:“是啊,十二妹说得极是,我也对女公子的才学惊叹非常,只怕连父皇一向最倚重的四哥也没办法和这位女公子的才学相比。”
那四皇子尉迟胤继续沉默,脸上仍旧低垂,竟是对尉迟锐这赤裸裸的挑衅没有半点反应。
林听雨心道:“这个四皇子当真是躺着也中枪啊!”不过,她不知道那个尉迟胤听了这种话心中作何感想,万一真的暗中恨上她就麻烦了。
是以,她赶紧说道:“六皇子说笑了,我一界女流,又是乡野女子,怎可与众皇家儿女们相提并论?六皇子这般说法,可是在折民女的寿哦!”
尉迟锐听得嘴角直抽抽,这位的话里是什么意思?“众皇家儿女们”,这可是把他这个六皇子也包括进去了啊!
长乐重重地点头道:“嗯,六哥,你不要乱讲话,没的给姐姐招惹麻烦,让姐姐防不胜防。”说着深深地看了一眼自始至终都沉默不发一言的四皇子。
她言语之中对六皇子竟有埋怨之意,对林听雨居然多有回护。
只是她这话,却也透出一些讯息,尤其是那句“防不胜防”让林听雨难免有些留意。难不成这个四皇子是个喜欢玩儿阴的,在暗中做下许多事,是以引起了其他皇子公主们的不满?
自己儿女们这般明争暗斗的,那高坐在皇位上的皇帝仍旧老神在在,好似对这一切都不觉一般。
见常安端了茶上来,他就对林听雨道:“女公子,你快喝茶润润喉,然后再给朕讲讲那个刘备、诸葛孔明后来怎么样了。那刘备不是被孙权诳去东吴娶那个孙权的妹子么?孙权真的把他的妹子嫁给了刘备?”
林听雨赶紧喝了两口茶润喉,便又接着讲下去。
一直到了晚膳时分,那皇帝尉迟风行才作罢,只是这听故事的兴致丝毫不减,晚膳后竟然还独自留了林听雨在他的大帐里。
众皇子及服侍的宫女太监们都知趣地退了出去,只留下林听雨和皇帝在帐中。
“先前有人禀报,说你和老九在营帐中抚琴说笑,看老九那个样子,想来你也曾给他讲过故事,可与给朕讲的那个三国的故事一样?”皇帝问道。
他其实只是好奇,这个女人到底是用什么法子吸引得老九,竟然让老九敢于将她献上来。要知道老六和十二可是说过,这女人先前就是一个模样粗鄙的村姑。
看十二先前提起此女时的表情,皇帝就能猜出这个女人,在老六和十二他们面前出现的时候必定是极丑陋的。这样的尊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