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听雨面无表情地瞪视着一脸笑如春风、俊美文雅的沈英,他手中献过来的牡丹花开正艳,可见是他精心挑选采摘的。
只是,沈英看着眼前这位有些呆傻的女子,表面上各种讨好,心中却暗自纳闷:“皇上什么眼光,怎么会看上这么一个女人?”
他脑中这念头尚未闪过去,突地就听原本安静立在对面的女子惊慌大呼起来:“来人啊,救命啊,非礼啊!非礼啊!”
林听雨扯着脖子大喊,显得很是惊慌失措,转身就逃。
逃跑的过程中,她的裙角因为刮到了假山的一角上,嘶啦一声被扯下了大半边,露出半截藏在里面的亵裤。中途她挽得非常整齐的发髻被树枝勾到,也散了下来。
等到沈英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事的时候,林听雨已经衣冠不整,象是将要被流氓强暴似的,可命地从假山后面奔逃出去。
再加上她嘴中喊的“非礼啊!”“救命!”之类的话语,早就惊动了御花园附近许多的宫女太监。
那沈英醒悟林听雨在做什么之后,第一个反应是这个傻了吧叽的女人完全误解了他的意思。他这么文雅的人怎么可能敢强暴那种事?
所以,他拿着花就从假山后面追了出去,等到追出去好几步才觉出不对头,事情这样一闹还了得?
他赶紧丢下那朵在他仓皇中不觉已经揉得发烂的牡丹花,用衣袖挡着脸匆匆离开了御花园。
林听雨满脸泪痕,各种惊慌,连额头都不知道什么时候蹭破了一块,血顺着脸颊流下来,虽是狼狈不已,但众宫女太监一见此番情景,哪里还不知道她惊呼中的“非礼”是何等意味?
“娘娘,娘娘,出了什么事?”那个原本跟着她、却在关键时刻适时离去的小宫女,这个时候也及时出现,手中拿着那件她作为理由离去的披肩。
“救命,非礼,有人非礼啊!”林听雨仍旧满脸惶恐的大呼,一下子就打翻了宫女手中的披肩,仓皇地往另一个方向逃去。
她“慌不择路”地逃往御书房方向,那里的左书房原本是她的居所和工作之地,只是皇帝颁下立她为后的旨意之后,就将她迁出,让她住进了皇后才可以住的椒房殿。
她现在往那个方向逃去,很容易解释成她在那里住习惯了,路径最熟,根本就不会惹人疑心。
只是皇帝景浩因此也就很快发现了她的惊呼声,赶紧停下手中正批的折子,跑出御书房一看,就见远处衣襟不整的林听雨惊恐非常地往这边逃命而来。
“这是怎么了?”景浩吼了一句,心中登时怒火朝天。
他朝林听雨窜了过去,一把就将早就吓得面无人色的林听雨拦下,温声问道:“如叶,出了什么事?别慌,告诉朕,到底出了什么事?”
可是林听雨看到他,顿时惊吓得更为厉害,歇斯底里地呼道:“放开我,你这畜生,别碰我。救命啊,非礼啊!”
她这么一喊,景浩不自觉地就想起那一晚自己强迫她的事,吓了一跳,手不听使唤地一松,林听雨趁机逃开,可是脚下一软,人已经整个软倒下去。
好在景浩功夫厉害,手疾地将她抱在怀里,这才免于她摔倒在地的结局。
后宫一片鸡飞狗跳。
景浩赶紧命人去请太医,另一方面又命小程子去查查刚才皇后到底经历了什么,居然如此失态。他隐隐感觉,林听雨之所以会这样,怕是与他那一晚强迫她有关——那一晚的事终究是她心头的伤!
见床上双眼紧闭的女子,景浩心痛得要命,猜想那晚的事她回忆起来一定还会非常的害怕与恐惧吧!
不一刻,太医就背着药箱急匆匆地赶来,诊脉过后发现林听雨是过于惊慌和拼命奔逃而过劳,动了胎气这才晕过去了。
好在这胎儿稳固,并不曾受太大影响。太医赶紧开了几副安胎的药,便被景浩打发走了。
太医前脚刚走,负责去调查事件的小程子就赶了回来,脸上神色异样得很。
景浩一见就知道事情不太简单,急问道:“小程子,可查明皇后到底出了什么事,竟会被吓得如此?”
小程子低声道:“回禀皇上,奴才只查到皇后娘娘刚才在御花园中散步,走到无人的假山之后,好象是遇到了一个男子,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皇后娘娘突然就从假山后面逃出来,当时娘娘已经是这副样子……”
话到这里,小程子突地发现景浩的脸色唰的一下黑得好象锅底,他打小就服侍景浩,还从来没见过景浩的脸色这么难看过。
“……了。”他重重地咽了口唾沫,才把要说之话的最后一个字有些艰难地吐出来。
景浩怒声质问道:“皇后娘娘去御花园散步,不可能是一个人吧,那些宫人是怎么服侍的?她有孕在身,难不成居然让她一个人出去溜达?若真是如此,朕今日就要将椒房殿里的宫人一律处斩,看日后还有谁敢如此慢怠朕的皇后与皇子。”
说着他怒不可遏地伸手叭的一声重重地拍在身旁的桌子上,将整张桌子拍得粉碎,吓得小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