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多大抵也能猜出小顺子的心思,无奈的坐上车叹息道,“我看驴子大爷这些天来一直在南大街溜达,你们的心思主子们若是有知定然不会怪你们的,唉,善恶到头终有报,只要不死总会看到的。”
南大街是什么地方,那是各种地痞流氓寻衅闹事最集中的场所,但也是打探消息最方便的场所。可是任凭他揣着大把的银子谁也不敢接,因为宫里一点消息都没有传出来,种种迹象表明事情太过棘手还是少沾惹的好。
垂头丧气的回了陈家绸缎庄,徐驼子亦是一副痴痴呆呆的模样守在柜台前。以往但凡他走神之时浑驴子放轻脚步想唬他一下都不能,这次直到其走到了柜台前对方连个头都没有抬。
“驼子,想什么呢?”
“刚才唐家三少爷来了。”徐驼子不轻不重的说道。
浑驴子猛然一拍柜台,自己怎么忘了这茬,外面的人不肯接活,不是还有个唐洛言吗?他与小主子知情的情愫明摆着的,若是听到主子有难就是拼命也要救人啊!
“别急,等我把话说完。”徐驼子说话行事都十分谨慎,是以一句话拆两半的作风是否很不符合他的性格,不是那个深思熟虑才开口的徐掌柜的风格。
越是反常越是让人心里不踏实,浑驴子已经经受不起太多的意外,竟然有些胆怯的停下脚步站了好一刻方才转过身看向徐驼子。
“有话就说,有屁就放,这样吞吞吐吐你是要急死活人啊!”不耐烦的揶揄着对方,只是这次看不到徐驼子憨厚的笑脸,反而依然是悲伤到无法掩饰的愁绪。
“他是前来让我们代为向小主子道别的,说要回四川怕是一时半会回不来了。”
浑驴子差点没气死,这个节骨眼上唯一可以出力的人竟然要走人,而且还是小主子的心上人。有句话怎么说的,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当头各自飞,难道就一点人情味都没有吗?
“不行,我要去拦住他!”浑驴子已经没了理智,只要能打探出小主子的消息,哪怕是坏消息也比这样哭等着要好。
“晚了,看情形三少爷这次是被唐家人押着回去的,进来说话时还有人在后面跟着。我瞅着即便他知道小主子的事情也只能干着急,咱们又何苦再多个担心的人呢。”徐驼子想到唐洛言进来说话时的痛苦表情,那种神色绝然不会是装出来的。可是天知道他当时是多么想脱口而出现在的形势,然而仅仅是三言两语的告别他便被急急的催促离去,哪里还有机会说些什么呢。
浑驴子彻底的瘫倒在地,完了,唯一的救兵也走了,看来这次是真的只能听天由命!
小顺子路过南大街时拿眼瞅了半天也没见浑驴子人影,想想又安慰些,没有消息是否代表着便是好消息。或许小主子吉人自有天相,也或许林海虽然进宫但是并没有真的向皇上说明事情真相。
“爷,咱们到了,您下车吧。”钱多年纪虽大但是一辈子干体力活力气倒是还在,搬起一篮子菜就往后厨房走。
小顺子也跟着走了进去,一屋子人见到财神爷来了忙都站起身热情的迎合着。小顺子心知肚明,人家看的可不是自己这个人,而是自己兜里的银子。随意的掏出一把散碎银子递给管事的,由着他们分了,自己无精打采的坐在桌前想喝杯茶打发时间。
随之茶杯尚未吹凉,转眼间看到小顺毛在门外朝自己招收,心知有事急忙起身出去。
“黑爷,您老这些日子哪里发财去了,害得小顺毛好一番担心。”自上次小顺子给了自己些银子给老娘抓药,小顺毛便当小顺子是自己的主子一般死心塌地的惦记着。这不刚听到主子进宫就急匆匆的赶了过来,那样子倒好似简单亲人一般的高兴。
秋风四起,落叶萧条的漫天飞舞,一阵阵的凉风灌进衣领冷的人冷不丁的一个哆嗦。小顺子身体这会子真真当得起弱不禁风四个字,连身上的狐狸毛的大氅都觉得冷了。这大氅是当年少爷的东西,平日里自己只舍得看看再清理一下灰尘,可是今日不知怎得就想披在身上就好像时时刻刻和少爷在一起。
沉浸在往事的回忆中竟然没有听到小顺毛说话,定睛看时这样的天气他还穿着夏天的粗布宫装冻的嘴唇发青牙齿咬的咯吱响。
“咋不多穿点,仗着自己年轻耍的哪门子帅?”
小顺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不肯说话,身子跟着又缩了缩。
“给你,赶紧把冬季的宫装赎回来,别让人拿了把柄去,这地方不好混啊!”小顺子递给小顺毛一张银票,赫然的一百两龙头支票。
小顺毛感激的两眼通红,膝盖弯曲着就要跪下去,可是还没等他下跪突然一个冷不丁又站直了身子,“爷,上次你打听的那个姑娘我看到了,要不要我给您传句话什么的。你也知道我没什么大能耐,但是到各宫里跑跑腿找人递个信还是可以的。”
他说的自得其乐全没注意到小顺子仿若着魔了般的眼神,整个人就好似被人下了降头,不会喘气不会眨眼间甚至不知道该怎么样开口说话。
说完等了半天不见主子回应,小顺毛尴尬的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