惠贤皇后停了下来,怔怔的看着白蘅,疯魔的脸上出奇的平静。默默的松手,盯着白蘅看的尖锐,仿佛要看进她的骨头里去。
“怎么了,难道皮外的打骂已经不能满足她的要求,要吃我的心,挖我的肺不成?”白蘅紧紧护住胸口,面对死亡已经不是第一次,但是就死在这么个阴暗脏乱的地方,实在是太冤屈了。
“出去,你可以出去。”慧贤皇后突然指着白蘅说道。
“嗯嗯,出去。”不对,我怎么出去,白蘅警觉地看着惠贤皇后,难道事情又转机?
两个人静默着,僵持着,或者说白蘅在与惠贤皇后较劲。对方不动,她也不敢动,惟恐一点点的动静惊起了她的杀虐心理。可是这样的僵持实在是煎熬,白蘅身上伤痕累累,不吃不喝一天,内外交困,叫苦不迭。
“你真的可以帮我?”
白蘅陡然的站直了身子,不知不觉她既然迷迷糊糊的站着睡着了。四处的看了几眼,再抬手揉了揉眼睛,以确定刚才说话的就是眼前这个。
“如果你能够帮我,我便可以助你逃出这里,但是你要听话,否则我即便做了鬼也决然饶不了你!”
冷静的神情让白蘅觉得好似梦中,愣了好一会,仍不确定自己看到的是真的,默默用手扭了把大腿,疼的倒吸了口冷气。
“娘娘放心,我白蘅一定说到做到,绝不辜负您的期望。”惟恐错过机会,白蘅就差指天明誓,歃血为盟。可是又怕表现太过了头,别把惠贤娘娘吓到,再来个疯魔症,自己可就全完了。
大半个皇宫已经查看完,李墨林却没发现有任何白蘅的消息,望着无垠的黑暗,他很是气馁的停下脚步。
“李大人,贤妃娘娘的宫中没有,只怕白姑娘被转移到了宫外,茫茫人海,天下之大,要找一个人就太难了。”路遇随着李墨林奔波了一晚上,也陪着一起担心,但看着李墨林的样子,不觉解了当初的疑惑。怪道石天对白蘅如此倾心,想逍遥小仙什么样的人物。江湖中数一数二的武林高手,文可任皇家老师,天底下能有几人?以他的才学人品,偏对一个白蘅死心塌地到如此地步,真让人无解。
不假思索的,肯定道,“不会,时间很短,她想从宫里运人出去没有你想的那么简单。蘅儿一定还在宫里,只是被藏在了什么地方,恐怕非一日功夫便能找到的。”
多耽搁一日便多了一分危险,不用路遇说,李墨林也知道。
可惜李墨林如今正是告假期间,万没有见太子的理。即便是见到太子,难道空口白牙的说自己的夫人被贤妃娘娘抓了?太子殿下的处境本就堪忧,让他与贤妃为敌,便是与皇上为敌,即便他出手帮忙,自己也受不了如此大的恩情。
“不如我明日求了皇上,找个借口到宫里随意转转,白天找起来总比夜晚方便。”路遇琢磨了一刻,就算是还李墨林的人情,这个忙她是极有必要帮的。何况还牵扯到石天,他眼下正被关禁闭,若是知道白蘅在宫中失踪,还不知道会闹的什么样。
李墨林转身看向小小瘦瘦的路遇,忙活了一晚上,既然忘记她是皇上的人,让她帮忙自是比太子要方便的多。
“有劳姑娘,我等你的消息。”
灯火隐约的大泽朝皇宫沐浴在黎明来临之前的最后黑暗中,谁都知道它外表的宁静下隐藏的焦躁,但是谁也不敢去触碰,哪怕拂一把岁月无息留下的灰尘。
“进来吧!”
李墨林微微一怔,刚寅时中时牌,太子比平日提起了半个时辰晨起。
“微臣参见太子殿下。”
太子身着钦湘丝扣衣,戴着一顶绒草面生丝缨苍蟒教子珠冠,剪裁的十分得体的石青直地纳纱金褂罩着一件米色葛纱袍,腰间束着朝项太明御丝带,只浓眉下一双瞳仁失了平日的光泽,仔细看上去有些心神不定,不过十五六的年纪,眉头几乎皱出了“川”字纹来。与以往那个神采飞扬,高贵英武的少年比起来判若两人。
“师父,这里没有别人,你我便以师徒相称,我称你为师父如何?”
李墨林心中一沉,太子这般模样,必是有甚大事即将发生。一日为师,终生为父,身为他的师父,弟子有事,他不能不管。
“太子言重了,有甚需要微臣效力的,自当竭力而为。”
李墨林一身黑衣劲装,若非十分的相信,太子断不能如此坦然的接见他。可是越是相信,彼此都会有更大的压力,太子静静的看着下面跪着的李墨林,良久不置一词。
文泽殿内静的出奇,平日伺候的那些宫女太监也不知道都哪里去了,半日不见一个人影出现。
李墨林向来自有一股童子功,虽是半跪着,倒没有一丝的疲劳神情出现。
“西域番邦边疆挑衅,父皇已经有昭示下来,看情形是要派我前去。你也知道当下的情况,不是我贪生怕死,也不是本宫贪恋宫里的富贵,如若此番我出宫,能不能活着回来都是个问题,遑论其他。”太子下了很大决心,终于说出了自己的心里话。
他一夜未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