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王爷却将茶盅拿起又品尝了一口,微微闭上眼睛咂摸着味道,不知在想些什么。√∟,..
惜恩揣摩不出这个荒唐王爷,便转向旁边坐着的管无忧。
谁知管无忧眯缝着两只看着好像更小的小眼睛,一副只管自家门前雪,休问他人瓦上霜的样子。
这下就连李墨林也没了主意,好吧,眼睛一闭,听天由命。
惜恩却不肯认命,“王爷,听说府里又添新丁了?”
咂摸够了,转眼望向惜恩,“你消息儿还挺灵通?”
说来蹊跷,六王爷有十几位妃妾,但儿子除了王妃生的那个,也就还有一个是正常的。其余的不是生下来就死了,就是生下来有残疾,譬如腿断胳膊折天聋地哑一类。
这已经成了六王府一件人尽皆知的秘密,可谓极为不祥,是六王爷心中一处不能触碰的隐痛。
“珠儿是我的好妹妹,我知道也是应该的。”
“你想怎么样?”
“保全她肚子里的孩子。”
“你有办法?”
“或许有。”
“小李子与郡主虽然没有将本王放在眼里,但是他们却将本王放在了心里。你们这些奴才们,自己拉帮结派的找关系,讨人情,遇见人家小两口义正言辞拒绝。自己面子上过不去,反而倒打一耙,真当本王是个荒唐不辩真相的王爷吗?”
雷炸天与刘兆骏一群人没想到六王爷突然翻脸,一个个吓得战战兢兢的跪倒一地。“下官不敢,还请王爷明察秋毫,还下官一个清白。”
刘兆骏强撑着继续诡辩道,“下官真是为了看李大人的伤势而来,这里还备了药物,请王爷过目。”
六王爷接过下人递过来的一个纸包,仔细闻了闻,果然是一股药香,看来并不是普通的药材,可见用心了。
“这话说的可笑。既然是来送药看病的。为何来了这半日,茶水已是三遍,直到王爷来了才拿出来?难道非要做给王爷看了才可,否则大人这趟就算白跑了吗?”惜恩第一次见识到官场上的黑暗。又可气又可恼。若不是六王爷突然造访。恨不得关门打狗来个痛快。
“这,老夫人老记性不好,忘记了。”
“要我们夫妇到皇上面前替你总督府求情倒是没忘。刘大人,树要脸,人要皮。我一个女流之辈尚且知道礼义廉耻,何况你当代大儒,堂堂朝廷一品命官,说出去不怕天下人耻笑!”
“我好像忘了说,本王已经来了很久,只是刚才走的累了,到门外稍事休息片刻。是以,小管子一直陪在本王身边,他应该知道事情的真相。”六王爷摇晃着硕大的一颗脑袋,恍然大悟的转向管无忧。
管无忧正好整以暇的等着看热闹,没想到整半天这火球给踢到了自己的脚下。心里暗暗埋怨,“王爷啊王爷,你坑死我喽,明明您也看到了事情真相,自己不明说,反倒让我得罪人。”
可是任凭他有多为难,这事也没有退缩余地。不说,那就是当着王爷面撒谎,他不敢。说吧,一下子得罪了京城治安总督府上下,他吃罪不起啊!
“管大人,求您道出方才所看到的实情。”惜恩谦谦以礼,面上的笑让人不忍拒绝。
“恩师请实话实说,弟子一定悉听教诲。”李墨林义正言辞,巍然屹立。
管无忧思量再三,今日是自己赶上了,也罢,就痛快的做一回正人君子。
“刘大人,您已身犯京城防备失察之责,皇上已然言明不日交部议过再定罪。今日你强迫李大人夫妇代为求情,未达目的便反诬其罪,又大闹李府。如此嚣张跋扈,实不为常人所能忍,本官明日自会禀明皇上,是非决断自有定夺。”
刘兆骏一张老脸先还高傲的扬起,被管无忧这样毫不留情的当面指责,又听说罪加一等,顿时三魂六魄出窍,脸色蜡黄,额头上豆大的汗珠冒了出来。
“管大人,你不能这么跟皇上说啊,好歹念及我雷炸天平日里对你也不错。上次你家后院遭贼,还不是我带着人马三天三夜的追了回来。“
其余一众的官员,有跪下求饶的,有连声诉苦的,有借机想溜的,但凡此时,当真是丑态毕露。
惜恩吐了一口胸中的怨气,这帮人就该好好整治一番。朝廷若是不动点真格的,任由吏治败坏,如柳四般的案子还不知会有几许。
“咦,这人背影好生熟悉,哪里见过一般?”惜恩不经意间抬头,果见今日那个一直躲躲闪闪不以真面目示人的官员偷偷摸摸就往门外溜。
“那不是蓝媚儿的相好吗,怎么也来了?”李墨林脱口而出。
“你和蓝媚儿很熟?”
“就是认识。”李墨林随口回答,待看惜恩脸色,忙又补上一句,“你借了我的院子与她避难,我还不能知道里面住的是什么人?”
惜恩越发不相信他,“恐怕事情没有这么简单吧,当初你并没有向我打听要住的是何人。怎么突然又说自己亲自打听过,你们难道原本就认识,为了避讳什么才故意这么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