惜恩诧异的看了过去,她实在想不明白这个时候珍珠能有什么话要和自己说,难道是祖母派她来规劝自己想开点,别投湖自尽什么的?
“姻缘自有天定,大小姐绝色姿容,又是颗七窍玲珑心,何愁没有良人,又何必一棵树上吊死?”
惜恩一阵冷笑,到底还是被自己猜对了,不屑道,“你们也是白担这个心,我不会想不开,只是如你所说姻缘自有天定,我与秦大哥青梅竹马,你们何必苦苦相逼?”
“你错了,没有人逼迫秦公子,是他自愿所为。”珍珠笃定的回道。
惜恩惊得心中一颤,随即不屑的转过脸去,“事到如今,你们又何必使出这般的离间计,难道怕吴敏嫁入秦家再得一纸休书被赶回来?”
“从始至终都是秦公子心甘情愿,即便大姨娘不将吴敏嫁进秦家,他也不会娶你。”珍珠说的极为冷静,像是规劝,又像是警醒。
“你以为我会相信你,你们联合起来将白萍变成吴敏,如今又强迫秦大哥娶了吴敏,实在是卑鄙至极,别在这假装好人了,你的人情我心领了。”惜恩说这话的时候看似沉静,实则内心波澜起伏,以至于平日里冷静沉着的一个人,竟是有些慌不择言。说完,不等珍珠再说什么,拔腿往园门处走去,她急于去见他。
回来这么多日子,她一直憧憬着二人相见的时刻,可是每每又回避。她希望是他来见自己,是他主动前来给自己一个答案。她下狠心将白萍赶出白府的时候,她以为自己已经为他扫平了道路。但是日思夜想,他仍然没有来。是回避,还是再等一个更佳的时机,她屡屡给她找各种借口。如今不能再等了,她必须亲自去见他,亲自问出一个缘由来。
秦府位于京城的后三街上,这里本就非闹市。正午时分人都躲在家里歇午,就越发显得寥落。
秦家一座小小的跨院挤在左右两家高门大宅子中间,显得十分的局促,不大的门脸。门前杵着个老门人,正东张西望的不知要做什么。
“秦家如今也是官家老爷的宅邸,怎仍如此的寒酸?”青莺有几分不解。红漆的大门上已是有些斑驳,就那门人的穿着打扮也不像个富足的人家,看来秦荫也是个清贫的京官。
“秦大哥品性高雅。人自然是个清官,怎比得上那起子贪污纳垢之辈,你也太小看人。”惜恩站在秦家的斜对面,打量了半日,既然十分的安慰。理所当然的觉得秦家没变,那秦家的人自然也没变。无论秦荫做官与否,他都是自己以前的秦大哥。
秦家宅子里,秦荫正上早朝回来,于书房中临摹说法。神情专注,稍显突起的眉骨下一双眼睛微微往里凹着。也就是这双眼睛让整张脸变得很有几分耐人寻味之感。
“少爷,奴才等了半日也不见王二那厮过来还钱,想必没戏,要不等晚间我到他家里看看?“刚才站在门口的那个老仆人进来回道。
秦荫手上的笔顿了一下,“罢了,他与我有递水之恩,如今就是十两银子的事情,或许他当真急需,我们又何苦苦苦相逼,显见得恩将仇报一般。”
老仆人无奈的摊了下手。什么叫做十两银子,少爷真是不当家不知柴米油盐贵。他一月的俸禄才十两,全家几口人的饮食起居,老太太眼下还病着。哪里不需要用银子。
“刚才奴才听说白府里二少爷高中了,明日必得大宴宾客,我们少不得要备些贺礼的,这贺礼的银子又从哪里出?”老奴才将问题又扔了回来,也是想提醒一下少爷,十两银子虽说不多。但也看清楚咱是个什么家境。
“就穷的这样了?”秦荫很有些不可思议的放下了毛笔。
“老奴手里倒是还有几两银子,只是老太太的病是不能断了药的,还有家里的嚼头,总要备些米面油盐的。”
秦荫很有些无奈,自己任着内务府大臣的官职,却还要为些个鸡毛蒜皮的小事犯难。
“这些事情就不必问你家少爷了,到时自然有贺礼与他送去。”惜恩从门前闪身进得屋内。
秦荫看时,只见其一袭轻纱衣裙飘飘洒洒,满头青丝如瀑,笑靥缱绻,容颜更脚三年前绝色,只当自己梦中一般,原地怔住,不得说出一句话来。
“秦大哥,我回来了。”日思夜想的人儿就在眼前,惜恩却没了方才的冲动,只想这样静静的两厢对视,其他话语都是多余。
那老奴见势忙转身出去,临出门之际回望了惜恩一眼,不觉亦是一声叹息。
“你来了?”秦荫有几分苦涩的客气道,“我给你沏杯茶,秦家寒苦,比不得你白家阔绰,茶水都是好的。”
惜恩以往也只是门外等过秦荫,像今日这般登堂入室还是头一遭,没想到他这般拘束的。转念想想两人久不想见,有几分生疏也是正常,遂随意的室内漫步,由着秦荫给自己端了茶水过来。
“这几年你受苦了。”
一张圆圆的小案,二人对面而坐,都有几分局促。
“秦大哥,你一直记着我吗?我在外面不论多苦,始终记得我们之间的点点滴滴,你给我讲笑话,逗我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