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收拾了一群恶人,众人余悸未消,马骏和汪伯贤两个文弱书生已是被满船的鲜血尸首吓得连连作呕,摆手摇头让浑驴子赶紧清理了现场。
“您二位也别装雅士清高,若不是你们手脚麻利的下网,我们还不能胜的这么利索,有劳了!”浑驴子嬉皮笑脸的上前打趣着,看他们俩煞白着脸直觉得逞,龇牙咧嘴的坏笑磨蹭时间。
“你做什么?”青莺断喝一声,扑身向前,一把将坐在床边的麻姑推倒在地,眼中迸出的怒火灼的人头皮发麻。
惜恩看时,只见麻姑可怜巴巴的坐在地上,手边有个小小的桑皮纸包,旁边还洒了些许白色粉末,正是刚才她给自己的那包。
“你给李少爷吃了什么?”青莺担心的又过来一把将麻姑提将起来。吓得麻姑只微微的往后缩,越发的不敢发一言。
“你小心点别吓到她,她是个心智不足之人,何必对她用强。”惜恩拉过麻姑到身后,训斥道。
“小姐,她哪里傻,我看她是装傻,我们杀了她丈夫,她要杀李少爷报仇呢!”青莺急得跳脚道。
“即便我们杀了她丈夫,她要报仇也是寻我们不是,李少爷和她又有什么怨什么愁?”惜恩一句话堵回去,转身拉了麻姑好生安慰,“莫怕,有我在。”
“你们吵的人头疼,白惜恩你做好人竟是连我这个知己也不顾了?”李墨林默默的望着惜恩,凭空里忽然冒出这句话来。
“你醒了?”青莺抢步上前,惊喜的叫道。
惜恩心下一阵欢喜,步子动了一下又停住,回身拍了拍麻姑,“我知道你不会害人。”
一场是非终于过去,马骏与汪伯贤出去观望了一刻,回来道,“我们这遭算是劫后重生,前面就是恶虎镇,船顺水漂流刚好打那儿停住,船上的事情交给官府,我去走一趟自不必说,谅也没什么。”
惜恩沉思一刻,见马骏全不以为然,心里也就猜出个一二来,便不多问。
此时李墨林已是大好,由青莺伺候着用了些粥饭,人看着也精神了许多。
“李兄见好,只是可惜没赶上早间那场戏,竟是比我们看的最热闹,最能打的小叫天还蹦跶的热闹。”马骏站起身来,一边口说,一边用手比划。将惜恩如何安排设计,众人又怎样配合的情形描述的活灵活现,听的人里除了李墨林外虽都在现场,此刻听他细细描绘仍觉得胆战心惊。
“得,我们这里舍生拼命,你只管躺着睡大觉,看上岸不罚你三大海谢罪!”马骏末了一拍桌子来了个结尾,惊得众人连连附和,“正是,万不能饶了他。”
惜恩端坐一旁想心事,见大家欢喜,也附和道,“该罚。”李墨林哀怨的眼神扫了过来,惜恩无语的转过脸去。
这时忽听得外面有女人嘤嘤的哭声,几人环顾一圈,忙出门看去,果然见麻姑正对着丁长儒的尸身默默哀泣。
青莺惊讶道,“我原当她不过是个傻子,原来不傻。”
惜恩看着麻姑俯身在地,哭的好不哀伤,却又十分的隐忍着啜泣,不由得也生出悲伤道,“你以为她傻,却不知道你我皆不如她心智清明,在她心里是非决断全凭直觉,好便是好,恶即是恶,无关其他。”
“所以你一直未责怪于她,只为了唤醒她内心深处的一个“好”字来。”李墨林缓步走至惜恩身后,幽幽道。
惜恩未料到他虽是昏迷,却头脑清醒,外面发生的事情都清楚的知道,愕然看去,李墨林一张清癯的面孔,高挺的鼻梁的引人注目,此时嘴角正隐约带了笑意儿望着自己。她慌乱的扭过头去,心里暗暗思索,“不管当时自己是出于什么目的,只是他是为了自己中毒,自己不过本着报恩的想法罢了。”
“她要跳水自尽!”青莺一声惊呼。惜恩再看时,麻姑已然站到了船舷处,正转过身来盯着丁长儒的尸首发怔,复而又发出“咯咯”的笑声,虽则青天白日,大太阳晒的人冒汗珠子,却听得众人心中一阵发怵。
“丁长儒是罪有应得,你又何必为他殉情,难道这世间就再没有你留恋的人与事?”惜恩心平静气的劝解着,一双眼睛紧紧盯着麻姑。只见麻姑原本漠然的双眸突然一动,动作也停了下来,石雕一般的矗立在船舷上。
“有人跟我说他会等你一辈子,难道你就忍心负了他?”惜恩紧跟着又道。
李墨林忍不住接道,“你原本认识这个傻女人?”
惜恩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你看她冷静的神态便知,她此刻寻死并不是为了丁长儒,那么这样的女子内心定然还有其他人,至于那人是谁就只能看缘分了。”李墨林随着惜恩的话仔细审视,却如何看不出甚内里蹊跷来,心里存了疑惑双臂环抱等着看好戏。
惜恩也不理他,继续向麻姑道,“我见的那人端的生得风流倜傥,一表人才,只是不知道你认得不认得。但是据他向我描述的模样,倒是与你有几分相似,我也不过带句话。然而若是我说错,你心里只有那个死人也就罢了,算我多此一举。”惜恩越说越一副无所谓的神态,拍了拍衣裙,伸了个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