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梦然寻声望去，见是一个七十多岁的老人。
那老人在喊完这话后，就拨开人群，走到警戒线边上。
“你说你有线索？”薛国正走到老人身前。
老人点了点头，道：“我叫孙正财，今年七十六。年纪太大，肠胃不好，经常便秘。昨晚一点多的时候，我又便秘了，蹲马桶顿了半个小时。隐约听见我外面有人喊了一句话。”
“什么话？”
“我耳朵聋，也不知听没听清。”
“你尽管说。”
“说话是个男人，他说，你若逃走，我就杀了四楼那个家伙。”老大爷一字字道。
“他还说了什么？”
老人摇了摇头。
“四楼。”薛国正瞅了瞅小区，这个小区虽然老旧，面积却不小。林林总总有十几栋楼，每栋还有三个单元，每个楼层都有三间楼房，这让他如何寻找线索。
老人的话在场的众人都听到了，一石激起千层浪，众人开始议论纷纷。
“我家就住四楼，他们不会要杀我吧。”一个中年妇女道。
他旁边一个中年男人怒斥道：“大过年的胡说八道什么，我们又没有仇人，也和那人不认识，谁会杀我们。”
他们两个明显就是两口子。
“我们也是啊。”
“是啊，我也住四楼，这该怎么办啊。”
国人集体恐慌的劣根性，在这一刻被完美的诠释出来。
陈梦然皱了皱眉，昨晚他出来的时候，两人正在激烈打斗，所以，他并没听到那句话。但现在听老人这么一说，陈梦然却有种不好的预感。
四楼，黎杏儿也住在四楼，会不会和她有关系。
联想到昨晚那怪人所看的楼层，恰恰就是黎杏儿的楼下，若是四楼，岂不正对着黎杏儿的家。
陈梦然都被自己这个想法吓了一跳，不过越想越觉得这推测正确，他觉得自己有必要提醒一下黎杏儿。
抬头找寻黎杏儿，发现根本没有她的影子，看来，她已经回去了。
“还有没有提供线索的？”薛国正对老人这线索并不满意，继续拿着大喇叭喊道。
在连喊三遍后，见众人没有在附和的，正要放弃，却发现左侧一人脸带犹豫，似乎在纠结什么。
薛国正向着那人走去，问道：“你是不是有什么线索？”
那人正是陈梦然，面对这种大职衔的公务人员的质问，陈梦然有些心慌。
“小伙子别怕，如果你有什么线索就提供给我们，若是能够帮助我们破案，政府会有奖励的。”看出陈梦然没见过什么世面，薛国正挤出一丝和善的笑容。
“我，我似乎也听到了刚才大爷的话。”陈梦然撒谎道。
他最终还是没有说出昨晚亲眼所见。倒不是觉得没有线索，而是随着想的太多，有了更深的顾忌。
在见识了那场好莱坞动作大片的战斗后，陈梦然对那人产生了忌惮。尤其是最后那射向自己的飞镖，让陈梦然感到了发自灵魂深处的恐惧。
在面对这堪称超人般的存在时，陈梦然感到自己犹如一只蚂蚁，若是对方愿意，随时都可以捏死自己。既然如此，自然也不能去招惹，就当什么也看不见吧。
“就没有其他的了？”身为老警察，薛国正敏锐的发现陈梦然口不对心，他似乎在隐瞒着什么。
“没有。”陈梦然摇了摇头。
深看了陈梦然一眼，薛国正不再理会他。
陈梦然也趁机回了楼上。
“派人去小区的四楼走访，问那些住户有没有得罪什么人。将死者的面容画成肖像，看看有没有人认识。还有那些指纹和血液，有结果了要尽快通知我。”薛国正对年轻的警察吩咐道。
年轻的警察点了点头，把命令吩咐了下去。
薛国正捏了捏额头，这大年初一就发生这么严重的血案，让他很是郁闷。更让他烦心的是，这绝不是普通的命案。从现场的打斗痕迹来看，可能遇到传说中“武林高手”了。
在警局从值近三十年，对于这些“高手”，薛国正还是有些耳闻。记得刚警校毕业工作的时候，他就遇到过一次类似的命案。
那次事情的结果就是，追查命案的警察伤了十来个，这还是凶手手下留情，为了杀鸡儆猴故意不伤及性命。迫于压力，警局把这命案压下，不了了之。这对把警察当成荣誉的薛国正来说，是个很大的打击。也让他首次认识到，警察也有无能为力的时候。
陈梦然回到卧室后，就一直趴在床上。
大年初一，正是给亲朋好友拜年的时候，却发生了这样的事，让整个家都失去了往日的喜庆。
走到窗前，发现警察在取证拍照后已经离去，那些围观的人也消失。地面的血也很快被人擦拭干净，只是那凶案现场，却空荡荡的，即便有人走过，也是绕道而行，生怕沾了晦气。
陈梦然将目光又看向昨晚怪人站立处，眼神中带着思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