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方向踏出了脚步。
那方,站在那处屋檐下,被上百名林家下人严密保护着的林宇见状,当即扬声说道:“三弟,你说你这又是何苦呢?你应该明白双拳难敌四手的道理,即便你的武艺再如何高强,又如何能敌得过这成百上千的箭雨,还有这数百名护院呢?
三弟,大哥劝你一句,你还是停下,将你手中的龙啸剑放下,乖乖地让大哥将你擒住送官吧!三弟,你虽然做出了此等杀母弑父的恶事,但你毕竟是我林家的嫡子,大哥会求官老爷给你一个痛快,定不让你遭受那些侮辱与折磨的。”
因为林萧阳在中箭后,始终都站得笔直如松,身上穿的又是一件藏蓝色的长衫,因此,无论是之前林萧阳自己在他的左手小臂上划的那一剑,还是如今他身中的这几箭,单从外表上看去,几乎完全无法让人看出林萧阳身上的伤势究竟有多重。
无从知道林萧阳身上的伤势轻重,这便让林宇心中不可抑制地生出了几分顾忌,即便亲眼看见林萧阳身上深深地插着五支利箭,林宇也不敢轻易上前去靠近林萧阳。
而此刻,林萧阳竟然管都不管他身上中的那五支利箭,只管抬脚朝他这边走了过来,且双眼赤红,面上全是一副欲先杀他而后快的表情,这便更加让林宇心中多了几分顾忌,摸不清林萧阳的深浅了。
于是,林宇在瞬间做出了决定——隔着重重人群,如此朝林萧阳喊了一通,妄图用言语劝阻林萧阳,让林萧阳自己主动“弃暗投明”。
但是,林宇这一番看似深明大义的劝阻会对林萧阳起作用吗?答案显然是否定的。
不过,在林宇这番话喊完的时候,林萧阳的确站住了脚步,但是林萧阳不是被林宇劝阻住了,而是因为,林萧阳在杀掉林宇前,还有最后一番话,要与林宇说。
站在灵堂前的那块空地上,抬起右手,剑指林宇,林萧阳面无表情地如此一字一句地说道:“林宇,你觉得现在还与我说这些虚情假意的话,有用吗?在你将母亲推向我的那一瞬间,你我之间那本就不多的兄弟情谊,就已经断干净了。
林宇,从母亲倒在我面前的那一刻起,你就已经不是我的大哥了,你的每一句‘大哥’、‘三弟’都让我无比恶心。别说父亲和母亲还有盛儿不是我杀的,就算我林萧阳当真做了那等泯灭人性的事情,你当我就会听你的话,乖乖放下龙啸剑吗?
林宇,你那副光鲜亮丽的皮囊下藏着的心是什么颜色的,你自己知道,我也知道。我林萧阳放下龙啸剑的那一刻,就是我林萧阳的死期!所以,林宇,你别再浪费唇舌了,今夜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见林萧阳对他的劝阻完全无动于衷,林宇当即一改那副深明大义的嘴脸,朝林萧阳冷笑道:“三弟,你当真是死性不改!”
面对林宇这句冷笑,林萧阳只是缓缓勾唇,露出了一抹与之相反的,和煦如风的浅笑。
无尽夜色下,但听得林萧阳笑意妍妍地接下了林宇的话:“死性不改的人是谁,等去了阎王殿,阎王爷自有论断。到时候端看究竟是谁,下那十八层地狱。”
四周忽有风起,一阵接着一阵的大风从空中呼啸而过,吹动周遭的树木,发出“沙沙”的声响,为这漆黑的夜色平添了一股诡异。
空中大风呼啸,但是地面上,却只有堪堪拂动衣摆的微风。
站在灵堂前的那块空地上的林萧阳的衣摆,还有林萧阳那高束的墨发,皆被拂过地面的微风拂动,若非林萧阳身上插着五支利箭,这或许会是一副美如画的风景。
在这阵突然刮起的大风中,只见站在那处屋檐下,被上百名林家下人严密保护着的林宇缓缓张口,用与之前不同的,冷酷无情的声音,如此一字一句地道:“好!既然三弟如此冥顽不灵,那大哥今夜就真的只有……赶尽杀绝了!!”
如此道罢,站在人群中的林宇缓缓高抬起右手,口中高呼道:“准备……”
随着林宇的高呼声,灵堂周围屋顶上蹲着的那些弓箭手再次齐齐搭弓引箭,将一张张铁弓拉成满月,只待林宇喊出最后的命令,就可以百箭齐发。
“大公子,不好了,中院走水了!中院走水了!!”当这方天地中的所有人都屏气凝神,全神贯注地盯着站在灵堂前的那块空地上的林萧阳时,一道突兀的呼喊声就这么从斜向里插了进来,打破了场中那凝滞的气氛。
几乎在场的所有人,就连那些蹲在灵堂周围的屋顶上,手中弓箭已经蓄势待发的弓箭手们,都忍不住纷纷转移了视线,朝那道呼喊声传来的方向看了过去——
就见一个头戴黑巾,身穿深灰色裋褐麻布衣,脚踩黑色千层底老布鞋,年纪约莫在三十五、六岁左右的男人从一处回廊的转弯处冲了出来。
是林家的下人。
见到了来人,在场的所有人,除却林萧阳外,所有人,包括林宇在内,又纷纷转移视线,伸长了脖子地望向了林家本庄中院的方向。
因为林宇和那上百名手持刀剑利器的林家下人站在地上,尤其是林宇还站在一处屋檐下,而且此时已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