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对于炎子明对她的情谊,冷晴还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得过且过地随炎子明去,但是现在不同了,现在,炎子明已然是有妇之夫,冷晴不愿意让她自己,成为炎子明和燕清秋这段婚姻间的障碍。
就算没有燕清秋的到来,早在前段时间,眼看着炎子明对她的情意日见加深,冷晴便已恍然发觉,她真的必须选个恰当的时候,狠下心肠,斩断炎子明对她的诸般情丝了,否则,最终贻害的人,还是炎子明!
而今日,似乎就是这个“恰当的时候”。
为了炎子明,同时也是为了她自己,冷晴思来想去,也只能出此下策了。
不!那些诛心之言并非下下之策,只要能斩断炎子明对她的情意,对于冷晴来说,任何的下下之策皆是上上之策!
“馨儿,你可知道,这世上最残忍的话,也不过你今夜说的这番话了。”当冷晴横穿过左侧殿内殿,即将走到那张靠墙摆放的金丝楠木床前的时候,冷晴的身后,忽而传来了炎子明那轻缓的声音。
不同于炎子明以往那富有磁性且带着几分慵懒意味的嗓音,这短短的一句话,是携带着无尽的苦涩、落寞与苍凉之意,从炎子明口中吐出的。
这厢,听闻炎子明的言词后,冷晴倏然在距离她面前那张金丝楠木床仍有四步之遥的地方站定脚步,但冷晴停步后,并未回转身子去看她身后的炎子明,冷晴只是背对着炎子明,静静地站在那里。
“这些话,我很早之前就想告诉你了,只是那时候我怕我说出这些话会伤害到你,不!我是怕会因此而得罪你,怕你会一怒之下将我扔出宫去,所以我才一直没有说出口。”不过须臾,就听得冷晴语调平静,却无比冷淡地如此回应了炎子明的话。
刚刚,当冷晴因为他的话而倏然停下脚步的时候,这厢,站在金丝楠木长榻前的炎子明,就一直目不转睛地看着背对着他的冷晴的背影,期望着冷晴能转身看向他。
但是终究,炎子明的期望落空了……
而在冷晴这番话的话音落下之后,过了许久,目光一眨不眨地静静凝视着冷晴背影的炎子明,才仿佛找到了他自己的声音一般地,如此呐呐地说道:“馨儿……你是在与我说笑吗?”
话音稍作停顿,却听得炎子明又语调喃喃地补充了一句:“我认识的馨儿,不是这样的……”
“你认识的馨儿?”这厢,炎子明的话音未落,那厢,冷晴就如此顺着炎子明的话,低声念了一句。
下一瞬,就听得冷晴发出一声有些刺耳的嗤笑:“这真是可笑之极的言词!”
如此嗤笑罢了,站在金丝楠木床前不远处的冷晴倏然转身,隔着摆在内殿中央的那两个炭火烧得旺盛的银碳火炉,用无比清冷的目光,看向了站在那方的金丝楠木长榻前,眸光微沉地凝视着她的炎子明。
在殿中数道明亮烛火的映照下,就见冷晴粉唇微张,语带鄙夷地说道:“你我才认识多久?一个多月罢了,连两个月都不到,你怎么知道我是什么样的?炎子明,你虽然是这赤冰国的储君,但也请你不要太高看你自己了行吗?”
曾有人说,这世上,有一类人,可以一句话令人上天堂,也可以一句话,令人下地狱。
对于炎子明而言,冷晴,就是这个可以一句话令他上天堂,也可以一句话……令他下地狱的人。
隔着摆在内殿中央的那两个炭火烧得旺盛的银碳火炉,与目光清冷无比的冷晴遥遥对视,炎子明只觉得,他那颗原本火热得足以燃烧一切的心,在冷晴这一番接一番的诛心之言下,已逐渐冰凉成寒冰。
炎子明甚至觉得,只要冷晴再说上一两句诛心之言,他的心脏,就可以停止跳动……
此刻的炎子明,突然觉得很害怕,害怕冷晴再开口,害怕冷晴的口中,会继续说出那些足以令他痛不欲生的诛心之言……
但是,炎子明却无法开口,无法说出让冷晴不要再说下去了的话。
炎子明的心声传达不到冷晴的心里,因此,那厢的冷晴,仍然粉唇微启,继续,用平静且冷淡的语调,说了下去:“炎子明,我曾告诉过你我的身世,想来你也知道,如今在这世上,除了朱梓陌,我也就与你还算是熟人了。”
冷晴说:“我是真的很害怕得罪你啊!大梁国那么远,我怕若是连你也不管我了,我一个女子在宫外,行事不便也就不说了,单是我这张脸,就会给我招惹来数不尽的麻烦。所以啊!我不想得罪你,毕竟有你的保护,我才可以活得更安稳嘛!”
冷晴说:“但是,炎子明,任何人都是有底线的!一开始我的确是不愿意惹怒你,才不说那些伤人的绝情之言,可你将我冷晴当成什么人了?你当我冷晴是那种可以为了生活、为了地位,而去当别人的侍妾的女人吗?”
冷晴说:“炎子明,我隐约记得,早在你第一次说你喜欢我的时候,我就告诉过你,若你没有正妃,没有结发之妻,没有任何侍妾……你我之间,也许还有那么一丁点可能。”
最后,冷晴这样说道:“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