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止……”陆怀谷说到这里,已经面色灰白。
大家心底里都是一沉。
不管如何,死了这么多人,就算他们自觉没有黑心肠过,这事也难了。
“沈大哥!”这事,一个白胖的大汉子骑着马过来,翻身下马,看着这边聚集了这么多人,好生奇怪:“我去你府上寻你,却没见着你人,打发一问,才知晓你上矿了。怎么了这是?”
来人便是那安排了谷科的黄老爷黄福文了。
“福文啊……”沈万重见了来人,又想起今天的事情,一阵苦笑:“矿上出事了。你怎么来了?可别又是给我坏消息……”
显然,沈万重听了这么多坏消息,已经受够了。
黄福文听了,讪笑一声,不敢说了。
马武明白这会儿不是使性子的时候,说:“大家都是一根绳上的蚂蚱,还有什么忌讳的?”
“京里来了个编修调查工坊苛待工人的事情,我那边还好,乡里乡亲不会乱说。不过矿上就麻烦了,还好我早有准备,晓得那编修选人的条件,安插进了一个刚退伍的新兵。那新兵也是向着咱们的,今天约莫着应该来了,我就过来问问,看看情况。”黄福文将前因后果交代了一下。
只是,沈万重与马武听了,都是心中不断下沉。
“真真是山雨欲来风满楼……”马武重复了这句沈万重说过的话。
沈万重苦笑,也只好将眼前的情况都说了出来。
一听矿上暴乱,黄福文顿时瞪大了眼睛:“反了他们!矿上又不是乡下,招的都是左邻右舍正常的招工,矿上的那些人竟然敢反?打杀了都无碍!我这就去县里寻警署平了这些贼子!”
沈万重摇摇头说:“不可。山上有报社的编修,处置不妥当,这事就闹大了,闹得不可收拾了。”
黄福文拧着眉头,说不出话来。
马武这时已经不管两人,索性直接寻了几人研究起了地势。
这里地处京师东北部,周遭附近还有几个小煤矿。北面是丛山峻岭,南面是一马平川。沈万重布置着人手,正是拦住了一条下山的路,只好封堵住南面的几条小道,就不难堵住人马。
“先各自回庄子里调集人手把路封住。福文来的这一趟也不是全无好消息,至少有那个埋进去的钉子在,先摸清楚这些人要做什么。矿上是苦了些,可只要没短了他们银钱,也不是没转圜之地。”马武说完,大家都定了定神,不再慌乱了。
唯有陆怀谷苦笑:“矿里做工,也是个辛苦钱,一月一块五……”
现在不比五年前,五年前一个战兵足额的军饷一月也就一两多银子。现在通货膨胀厉害,一块五只能买两石米,刚够养活一家三口。
“那说不定还好办一些。”黄福文也意识到了麻烦:“就是多给些钱!再找那些死了人的旷工家属,银子给足,一口咬死我们一人给了五十块烧埋银子,谁能说我们不是?”
五十块,也就是之前的五十两银子。一条命这个价,真是没人能说矿上的不是。
这时,黄福文又露出了一点难色,稍一沉吟就说:“我的庄头都在京西,跑过来的时候恐怕人都跑光了。这事,得喊着其他几个矿主,还有山下几个工坊主一起议事。工人暴乱,一旦不扑灭,流窜出去那是所有工坊主矿主的祸患!”
就如同农民起义一定会吃大户,抢大户一样。工人暴动,一样会将矛头对准东主。到时候有仇报仇,有怨报怨。
当然,只要缓过气来,资本家们没一个是善罢甘休的。到时候定然是疯狂的报复。
能开办工坊的都不是蠢人,黄福文开了头,大家都明白了怎生个情况。
沈万重点头:“这也不是我们一家的事情,工人暴乱,定然席卷其余各个煤矿。我亲自出马,去借人!”
……
黄福文埋了个钉子到了调查组里,同样……这会儿矿里,一个不起眼的头目悄悄将眼前一切呈文上报,交到了锦衣卫中。
负责国内锦衣卫的是张镇,知晓了这时,自然是急忙将消息传入宫中。
朱慈很快就拿到了消息。
他收到消息的时候是朝廷册封大典举行的时候,除了三位皇子分封郡王以外,那些只剩下一个空头头衔的藩王也纷纷涌入军中,与京师城内诸多大将议论着分封之事。
显然,得知了自由的美味,藩王们都很想体验一把真王侯的感觉。
而且,许多藩王们赚了钱也纷纷觉得不安。生怕朝廷什么时候发了狂,就要割他们的韭菜。
于是,朱慈自然是乐呵呵地拿出了东南亚与大洋洲的地图,指着澳大利亚、新西兰等地圈了出来。
“所有封王,朝廷自会派遣驻军、外交长史并且协助移民。当然嘛,这些都是要经费的。反各地肥沃程度我已经派人去评估了,诸位可以根据评估内容,一一报价啊。”朱慈交代清楚了规则就打发走了一干闹哄哄的勋贵藩王们。
朝廷的便宜不是那么好占的,这些勋贵藩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