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禁城内。文武分两班入朝,文由左掖门,武由右掖门。入内后,先于金水桥南依品级序立,候鸣鞭,各依次过桥,诣奉天门丹墀,文为东班,武为西班,文武在御道两侧相向立候。由此,起居初成。
李氵昊微微有些激动,参加早朝,这也委实算得上一项殊荣了。他看向奉天门上廊内正中,那里,御座设好。那是皇帝的宝座,织金纹龙,又有金台的别名。
金台左右,又有钟鼓司设立好乐器,殿陛门楯间则是一一列大汉将军。这是从各军之中精选出来的威武大汉,甲胄披挂,威严非常。
御道左右及文武官班后各有校尉,纷纷相向,昂头挺胸,手持没有装弹的步枪。这些,显然就是禁卫军中精选出来的仪仗队了。
当李邦华整了整站姿的时候,果不其然,乐声响起,皇帝陛下朱慈烺缓缓走出。陛下身侧,锦衣卫力士高高举起五伞盖、四团扇,联翩自东西升立座后左右,又有内使二人,一执盖立座上,一执备二扇立座后正中。
至此,朝臣们包括参加早朝的宗藩使臣终于得以见到皇帝陛下。
今日的皇帝陛下一身盛装,所穿正是用在盛大典礼时的皮弁服。
就是为了穿这件衣服,朱慈烺也心甘情愿推迟早朝的时间。
皮弁,用乌纱冒之,前后各十二缝,每缝中缀五采玉十二以为饰;玉簪导;红组缨;其服绛纱衣,蔽膝随衣色;白玉佩;革带;玉钩角枼;绯白大带;白袜、黑舄。
朱慈烺光是穿这一身衣裳就让内侍宫女忙得满头大汗。
身着盛装的皇帝陛下缓缓步入御座之中他站在奉天门上,看向四周,文武百官万众侯立。虽然朱慈烺金戈铁马经历了不知凡几的大阵仗,但今日,依旧是止不住的雄心万丈,豪情飞扬。
那是权柄在我的自信,是天下尽在朕手中指画的雄心。
这一刻,朱慈烺似乎明白了为何历朝历代皇帝们都喜欢建筑宫室。要知道,就如这紫禁城,三大殿都是堆高,建筑成本极大。但今日朱慈烺坐在御座之上,举目望去,眼见上千朝臣侯立,他们身后,京师万间屋舍京在眼中。
在这里,只要他一咳嗽,整个京师都能震动。
只要皇帝陛下一挥手,就能决定无数人的命运。
最终,当朱慈烺看向角落里同样恭谨参礼的三国使臣以后,朱慈烺微微一笑,收回了思绪。
皇帝安座后,鸣鞭之声响起,鸿胪寺高唱入班,左右两班齐进御道,再排班。
此时文官北向西上,,武官北向东上,行一拜三叩头礼,这就是大班了。
与此同时,公侯、驸马、伯自成一班,居武官班前而稍离。
行礼完毕,鸿胪寺官对御座宣念谢恩、见辞员数,
紫禁城虽然大,但也有一部分品级较低的官员只能遥遥看一眼皇帝的方向以及一个模糊的身影,并不能靠前。这些人这会儿就只能在庭下或午门外遥行五拜三叩头礼。
到了这一步,李邦华、杨文岳、倪元璐、高名衡、虎大威、陈永福、傅如圭、李定国、胡波等等文武将官都不由地认真了起来。
文班之中,黄道周与史可法对视一眼,倒是眼里颇为罕见地露出了艳羡之色。
“宣露布!”丁琨朗声高唱,顿时,便有人高高举起一杆小旗,旗面是绸子所制,上面字迹密密麻麻写着,立在地上,轻风扬起,让人想要无视都难。
“边事奏捷,宣露布……”黄道周是大儒,自然明白早朝之上,为何会要宣露布。
虽然此前已经战后的消息传遍四海,但因为是年后,又是需要审定功过以备论功行赏,故而,宣露布之礼还并未进行。
“这有多少年……没有举行了?怕是,宁远大捷也没有到宣露布的层次吧。真是……举国同庆啊。”史可法低声地说着,虽然这一回是和自己不对付的新党所为,但史可法却还是禁不住感觉到高兴。
黄道周也一样是如此。
而今朝中,大约已经是新旧两党的天下。伴随着皇帝陛下公开允许政党的出现,又有国务咨询委员会建立,党派之争已经不再为禁忌之处,不复曾经堂堂首辅因此失势的地步。
至于新党旧党,其实名字都大约一样。
新党,当然就是李邦华在皇帝陛下支持之下建立的新东林党,至于旧党,也是黄道周、史可法等人所承认的旧东林党。当然,相比之下,旧东林党就显得松散许多。他们更像是一种自发抱团的群体,而非是朱慈烺心中的近现代化政党。
此时,丁琨深呼吸一口气,望着上面长长的话语,开始朗声念起露布之上的内容。
“……布告同心鼎造中兴,早膺上赏事。切惟王者一统,治服四夷。大义严於春秋;首言尊攘,丰功勒于秦汉,不讳鞭驱。粤我大明三百年基业,德配唐、虞;先皇帝十七载忧勤,功侔天地。胡天不吊,国步多艰。一祸盛世之顽民,再□滔天之逆子。肆予荼毒,继被腥膻。裂寇毁冕,羞此沐猴;断发文身,操同人彘。寡人妇而孤人子,不闻塞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