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躲了过去。结果……结果……就看着妹妹下身糊着血,瞪大了眼珠子看着我,看着我装死的地方,等着我这个哥哥去救他。可是……哥哥我无能,哥哥我没用啊……我靠着装死才躲了过去……我……我……”英哥儿眼珠子里泪花涌动。
在场,更多的人如英哥儿一样想起了那些过去。
想起了建奴一次次入寇下,将北地席卷成白地。
很多时候,民族融合也好,帝国初见的功名也好,都是一个不错的名词。然而,难以看到的是,这些名词的背后,却掩盖着无数的鲜血与眼泪。
尤其是清。
如果说,一个帝国的初见需要旧帝国的人跟着去埋葬,去被杀死来结束抵抗,那么也许是说得过去的。
只有抵抗的人杀光了,新帝国的统治才能维持得下去。
但是……
又是什么理由,让已然几乎得了天下的清国在入关的数十年时间里陷入酷烈的战争呢?
是为了统治的必要吗?
在清人跑马圈地下失去土地的人不会这么想,他们仅仅只是想着活着罢了。然而清人没有给他们这个机会。
在江阴城内用鲜血抵抗剃令的人也不这么想,他们有自己的信仰,有中华儿女的传承,他们可以接受一个皇帝的更易,一个改朝换代的变革。却绝无法接受一个要奴役他们这个民族,要用屠刀与剃刀逼迫他们屈服的异族。
“一切都过去了……”周二哥拍着英哥儿的肩膀,缓声道:“这大明山河之内,再也没有一个可以猖狂的鞑子了。都过去了……”
“是啊……过去了……”郑森喃喃的说着,他的心头暖流涌动,心潮澎湃,无比的激动热却于皇帝陛下的话语。但是,真的一切都过去了吗?
恐怕没有吧。
辽东鞑子看起来猖狂不了多久了,但皇帝陛下的话语里他敏锐的抓住了一个关键词……红毛夷人……
此刻,朱慈烺看着众人,沉声道:“二百七十七年后的今天,我们必须正视我们的国家取得完全的自强这一点屈辱的历史。二百七十七年后的今天,依旧有同文同种的同胞生活在异族的奴役之下,带着枷锁,日夜期盼他的同胞救援。二百七十七年后今天,依旧有我们的同胞生活备受压榨。二百七十七年后的今天,在我们欢畅这个帝国驱逐了侵略,终于得以重生的时候。仍然有同胞们生活在关外的异族铁蹄之下,战战兢兢,却从未忘记故国。”
台下,李香君身边的吴巧儿奋笔疾书。
她的眼眶湿润,听着朱慈烺的话,脑海之中关于辽东的故事涌现脑海。作为京师大学堂的高材生,他觉得,自己的课题有着落了。
而这一点,便是那些在辽东土地之上备受奴役的辽人。
“今天我在天坛上举行大典,并不是为了满足我个人炫耀的。我站在这里,迫切的想要将这些情况公之于众,让所有人知晓。当我阅读史书,看到太祖皇帝当年起义反抗的时候,我意识到,作为帝国的君主,我必须实现这个国家对于他成立时的诺言。当大明帝国建立之时,那些勇敢、坚强、无畏与风险的开国功臣们建立这个国家时,一定是想要建立一个不再有民族压迫,不再有奴役的汉家国度。所以这个国度向每一个帝国子民许下了诺言:他承诺,从今以后,再也不会有任何人可以奴役这个民族,而这个国家,绝不会漠视那些备受凌辱的子民!我们会用刀剑相击的战斗声告诉这个世界,没有任何人,可以阻挡我们收复故土,没有任何一个犯罪的集体比如建州政权,可以阻挡我们复仇的怒火!”
朱慈烺说罢,顿了顿,稍稍缓了缓。他看下台下。
这时,围观的人群已经越来越多。朱慈烺环顾四周,除了那些受邀可以靠近观礼的人以外,更外圈一些的,更是挤满了人。
那些闻讯而来的人们听着朱慈烺的话语,听着身边众人低声复述着朱慈烺此前说过的话。
那些士子奋笔疾书的记录下朱慈烺的没一个字句。
那些回忆起悲惨往事后不禁落泪的人们。
朱慈烺感觉到了一种使命感,一种必将让这个国家强盛于世界之林的使命感。
后世,无数人问。
如果,没有清朝,大明依旧延续。那么,世界会是如何?
无论争吵得如何激烈。
但有一天不会改变,那无论如何,都不会比过去更坏。
而现在,朱慈烺就在实现这个命题。
他要让大明重新屹立于世界文明之林。他要用复仇的怒火,将满清毁灭,将这个意味着屈辱近代史,意味着千万人屠杀的罪恶政权毁灭。
唯有如此,才能告慰那些在一次次建奴入侵的铁蹄下枉死的帝国子民。
作为华北中枢,帝国都,任何侵略者都不会放过的城市。京师感同身受,如果说江南的士子还可以悠哉悠哉隔着天险束手谈心性。
那么,更多的京师子民便是最为清晰的明白。当建奴的铁蹄到来时,是怎样的血淋淋,是怎样的可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