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神庙里的气氛就这样转变了。上午的阳光对于知县办公室实习的学子们而言一下子变得温柔而明媚。
梁益心的办学之事引起了乡民们的议论纷纷,敌对的意味就这样转瞬间消融殆尽。有一些见识的乡民自然明白这个年代读书改变命运的作用。
吕方一门两举子便俨然宛平县一方大户,一个家庭里出了一个秀才便可以在一村之中为人敬仰。这都是功名带给这个年代百姓翻天覆地改变的切实体会。
自然,读书的机会也就十分金贵,让人听见自己的孩子有读书的机会,再是敌对也不免生出希冀:希望这是对的。
纵然是这里头有那些最没见识的乡民,在听闻中午还能管饭一顿免徭役的时候,也不敬目光大亮了起来,纷纷心动地心潮澎湃。
见此,梁益心自然是不会放过这个机会。手舞足蹈地解说起了这个办学新政。没多久,就当场取好了了笔墨纸砚,准备好了书桌纸册开始登基当地乡民的情况。
只是,一见实习生们摆起了笔墨纸砚问起了村里实情,乡民们纷纷将眼角余光投注在了被手铐铐着犹如一条死狗一样的吕政。
吕政眼下是一条死狗,但打狗也要看主人。
人家背后是吕方啊!
这个本地大户的威名让乡民们一下子又是踌躇了起来,尽管梁益心口灿莲花,说得几乎天花地坠更是一片诚心,但百姓们既是渴望又是畏惧,更是在几个百姓的口中纷纷议论了起来,满是不信。
“当真有这好事?”
“莫不是骗人的吧……”
“说不定是要骗了娃儿去炼药,用童子的心肝给大老爷妖人下酒呢……”
……
百姓们窃窃私语,虽然不敢上前欺人,却是也不敢接梁益心的话茬。
梁益心轻叹了一声,口干舌燥,更是心力交瘁。
这时,外间忽然跑来一个老者。
这老者五旬上下,跑得浑身是汗,气喘吁吁。一来了屋内,顿时便重重松了一口气:“还好没打起来,还好没打起来啊。敢问哪一位是梁益心梁大人?老夫宋学嵩,与你师齐烟子有旧。今日此来,还请速速告诉我,办学是可是真?”
“是宋老先生!”
“南苑私塾的宋老先生啊!”
“吕家的娃儿就在宋老先生那儿读书哩!这个宋老先生,我认得。他怎么也来了?”一阵哄闹之间,众人都明白了眼前这人的身份。
不同于见梁益心时的猜疑,众人见到宋学嵩的时候,无论老少,态度都变得恭敬了起来。
这年头的先生称呼可不是寻常容易得到的。这是形容有大学识之人的称呼,是十分严肃的尊称。
显然,这个宋老先生的地位很高。
梁益心见此,当即斩钉截铁道:“当然是真!这一番来,我就是要彻底了解情况,建立卢沟桥镇初级小学的!”
听闻此言,被所有人恭恭敬敬行礼称呼的宋学嵩更加正式地躬身一礼,道:“如此,我要给你行一番大礼。”
一干乡民见此顿时纷纷哗然。宋老先生怎么给一个小辈行礼了?
“宋老先生大礼,小子岂敢生受啊!”梁益心连忙道。
宋老先生缓缓摇头:“这一礼,你必须受着!因为,这一礼又不单单只是朝着你的。这一礼,是我宋某人对推进教育事业大能的尊重。我宋某一生办学,最是明白难处何在。更是明白办学的益处何在,功业几何。这一礼,你不让我行,我心难安啊!”
梁益心更加手足无措了,他嘴上连连说着:“言重了,言重了”都挡不住宋学嵩的热情。终于,梁益心灵机一动,拉着宋学嵩朝着北面转过去,道:“这一番大礼我委实受不起。”
“但同样……这也并非是无主之恩啊。就比如,宋老先生你可知晓,这一番京畿各处乡镇初级小学的修筑,乃是圣上亲自从内怒里拨付的款项。若要行礼,还请与我一同面北行礼!”说着,也不等宋学嵩推辞,梁益心手挽着手,朝着北面恭敬一礼。
恰好,这时朱慈烺又站在窗口之中,看着这一幕,看着两人齐齐一礼,不由道:“这孩子倒是有些机智劲儿。”
“你也没多大呢……”赵诗瑶轻哼地说着,言笑晏晏。
……
礼节的问题终于扯完了,眼见梁益心认认真真地应了下来,宋老先生终于松了口气,笑道:“你那告示所言我从我学生口中知道了,朝廷的用心,我明白了!我知道,你们此番下来除了办学还有更重要的事情,田税改革。我本以为,这多收田税不过是为了穷兵黩武。但今日我才知晓,原来圣上为了办学穷尽多少心里,花费多少心思,用了多少内怒。如此,这一趟浑水,我淌了!你们要办学,我支持!为了办学改革,我一样支持!”
“这么说来……”这是,一个乡民鼓起勇气问道:“办学的事情是真的?”
“当然是真的!”梁益心率先道:“我这就邀请宋老先生担任卢沟桥初级学校首任校正!这一回回去就为校正